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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第2页）

徐树铮在决定入蒙时，即命准备入蒙的西北军第三旅褚其祥部，先由宣化（在北京与张家口之间）徒步开至多伦（在张家口北480公里处），然后乘上备好的这80辆大型汽车，向库伦去的大道进发。

自多伦至库伦约为两千华里，途中多为沙碛，以汽车输送，需时五至六天始可抵达。

徐为了保持军容的整肃，特规定七日期限到达。

他自己的座车并与先头部队按日徐行。

至10月29日，徐于抵达叨林（距库伦140里）时，忽然停车不进，拿起电话叫接驻库伦的日本武官松井中佐的办事处。

他的日语原极流利，用不着舌人代译，当松井接电话时，徐先说出自己的姓名和使命，然后开门见山地说：&ldo;根据我派驻库伦的办事人员报称，贵国派驻库伦的武装部队多达两千余人，请问是否真有此事？&rdo;

徐在此以前，曾侦得库伦有日本兵约100余人，现在故意作此夸大之语，只不过要松井承认日本有驻军在库伦耳。

果然，松井听到徐的诈语后，急忙辩道：&ldo;你这一情报是不确实的，我这里实在仅驻了120名武装部队呀。

&rdo;徐听罢松井这一坦白的承认，即时大笑说：

&ldo;我并非准备与你们对垒作战，你们的驻军数目多少都与我无关！

我所要问的是：你依据中日两国何项条约，公然在中国领土内的库伦驻军？&rdo;这时松井才明白徐的谈话用意所在，但一时却找不出适当的答复，嗫嚅了半天，才强辩说：&ldo;这是我国政府因为库伦地方不靖，怕外交人员的生命得不到保障，才派来少数军队，以策万全，并无其他用意。

&rdo;

徐以松井的答词已越出范围，乃不再客气，决然答道：&ldo;两国之间，凡在任何一方面有所措施，而又牵涉到对方国家的利益时，必需根据事实，征得对方国的同意行之。

你们现在驻军库伦，既无条约依据，又未得到中国政府同意，显然是违法行为。

就请你在三小时之内，将你这120人的武器，送缴我驻库伦的办事处去，倘若超过了时限，则我所率的部队进入库伦时，如双方发生冲突，其一切责任须由阁下负之。

&rdo;松井慑于徐的理直气壮，又怕徐果真带来了大量军队，其后果更难想象，乃借词拖延说：&ldo;阁下的要求未免太苛，而且也非我的权责所能答复，必须假以五天时限，等向政府请示后再作答复。

&rdo;

此时徐已听出松井语气中，含有畏葸之意，只是想借此拖延时间而已，当以斩钉截铁的口吻答道：&ldo;此事的根本错误，系出于日方，阁下是代表日本政府的负责人，当然有责任替政府认错，并且也有责任改正这种错误。

现在就请你拿出&lso;负责&rso;的勇气，作一肯定的答复吧！

&rdo;松井听徐的口气，料已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是嘴对话筒，干咳无语。

于是，徐乃故意为他留一缓冲余地，说：&ldo;我们之间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我现在就命令我的部队，将行程向后展延一个小时，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和我的办事处长解决此一问题。

我只凭我的办事处长一个电话决定行止了。

&rdo;说罢之后，他犹恐对方再事罗嗦，乃不等对方回话，即将话筒一挂，扬长而去。

果然不过半小时，库伦办事处的电话来了，向他报告说：&ldo;日本武官松井，已将驻库伦军队120人的武器，全部缴来。

&rdo;于是徐立即下令，命80辆卡车，载着武装整齐的雄师，浩浩荡荡，开进了库伦。

徐树铮与驻库伦办事处长通过电话之后，即意兴豪迈地站在大道旁边，目送一辆一辆的兵车，向库伦方向驰去。

他料知日本驻军解除武装之后，蒙人因失去奥援，对于将来取消自治的交涉，一定顺利无阻；但又想到国内的政争和内战，正在方兴未通，就在得意与感慨交织的情形之下，以&ldo;早发叨林&rdo;为题，作了七言律诗一首。

诗曰：

冲寒自觉铁衣轻，莫负荒沙万里行，

似月似霜唯马啸，疑云疑雨问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