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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两件油衣,一件是晚词自用的,穿过几次,有些旧了,一件是备用的,还没穿过。
晚词将旧的那件递给章衡,忽然想起来他是上司,不太合适,手在半空一转,便要递给刘密。
章衡一把攥住她手中的旧油衣,晚词看着他,以为他没留意这件是旧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松手。
刘密看着两人这番动作,虽不知章衡要那件旧衣是有心还是无意,却知范宣面上与章衡客气,心里不拿他当外人。
这两人之间必然有些首尾。
刘密接过另一件穿上,道声留步,和章衡上马离开。
天上无月,冷风夹雨拂面,晚词站在檐下,望着他们去了,方才回房。
章衡到家脱下油衣,掸了掸雨水,叫人收好。
走到房中换了衣服,看了会儿公文,心思却还萦绕在那油衣的主人身上。
他原想等到时机成熟再和晚词相认,如今看来情况有变。
刘密既然对范宣起了疑心,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现她就是晚词。
这是章衡之前万没想到的,他甚至不确定,换做自己,能否这么快认出她。
以他对刘密的了解,即便发现范宣就是晚词,也不会立刻相认。
就像当年,刘密明明早就知道赵琴女扮男装,却不言语。
可是章衡不能冒险,万一刘密在他之前与晚词相认,晚词会怎么看他?有眼无珠的蠢物,还是毫无长进的傻瓜?
不能再等了,章衡吐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
无论相认之后,她是何反应,都好过让刘密抢先。
次日上午,晚词正在值房看书,一名公差走进来道:“范大人,张家卤肉店的伙计李四说他有要事必须当面禀告大人。”
晚词走到一间空房,让公差带李四过来。
李四生得矮小,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走上前磕头道:“草民李四见过大人。”
晚词道:“你有何要事禀告?”
李四道:“大人,那日白甲被杀,掌柜的被叫过来认尸,回来对大家说若是想起什么,务必告知官府。
草民昨日忽然想起来,白甲遇害之前,草民见过他。”
晚词听了精神一振,身子微微前倾,道:“你在何时何地见过他,细细说来。”
李四道:“当时天快黑了,他提着只鸟笼打从店门前经过,店里有个客人看见他笼子里的鸟,很是喜欢,问他卖不卖。
白甲一向爱鸟如命,别人出多少钱都不肯卖。
那客人急了,说他是……是……”
他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低了头揉搓衣袖。
公差在旁催逼道:“李四,你若有隐瞒,是要连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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