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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的暑气把船篷晒得发烫,张一凡的木牛队刚拐过瓜洲古渡,牛身上的朱红漆就黏住了漫天的花蚊子——虎娃在漆里掺的糖葫芦汁引来了虫群,嗡嗡声盖过了木牛的齿轮响。
“小崽子!”
张一凡挥着算盘赶蚊子,“让你调防虫漆,你倒调了碗甜汤?”
虎娃躲在木牛肚子里,手里攥着半串化掉的糖葫芦:“凡哥哥不懂!
花蚊子怕辣,我在甜汤里掺了扬州的胡椒粉,虫子喝了直咳嗽!”
小秀的琼花香囊刚挂出船头,就被蜜蜂围了团,气得她追着虎娃跑:“你把香囊泡在糖罐里了?蜜蜂比蚊子还难缠!”
虎娃边跑边往牛嘴里塞薄荷糖:“别怕!
我给木牛装了‘清凉牛舌’,舔一舔,虫子全吓跑!”
话未落,木牛忽然“哞”
地怪叫,尾巴甩出的辣椒粉混着薄荷味,惊得蜜蜂们撞向河面。
漕运船队在清江浦靠岸,个扛着绸缎箱的商人哭丧着脸过来:“贵阁的木牛能防江虫,可我这箱苏州宋锦,被‘暑斑虫’咬出了梅花洞!”
虎娃立刻来了精神,蹲在箱子上雕了个摇蒲扇的鬼脸:“暑斑虫见了我的脸,保管以为是阎王爷派来的小暑神!”
张一凡敲了敲他的刻刀,翻开《万虫图》:“暑斑虫喜热畏凉,把小秀的冰片香囊缝进箱角,再摆只守仓虫当‘温度警探’——”
他忽然指着鬼脸的蒲扇纹路,“加上虎娃的‘清凉鬼脸’,虫子见了比见冰窖还怕。”
晌午在船头啃西瓜,虎娃忽然盯着瓜皮眼睛发亮:“凡哥哥,用西瓜皮给木牛刻‘解暑鬼脸’吧!
虫豸见了绿绿的脸,准保以为是荷叶精转世!”
话音未落,就操起刻刀在牛额头上雕了个吐西瓜子的笑脸,瓜汁顺着牛脸滴进运河,引来一群鲫鱼抢食。
老匠人坐在船尾补漆,忽然指着水面惊呼:“快看!
《万虫图》上的‘暑斑虫’纹路,竟与运河的水藻分布相合!”
张一凡顺眼望去,果然看见水面的绿藻排成虫豸形状,与图上记载分毫不差。
虎娃立刻掏出刻刀,在船舷雕了个舀水的鬼脸:“老祖宗的图,得配上我的新标记才热闹!”
暮色漫进运河时,个戴斗笠的渔翁划船靠近,船尾挂着青牛纹的鱼篓:“听闻贵阁解了商盟水牢,老朽是当年看守的后人。”
张一凡看见鱼篓里的守仓虫正围着虎娃的鬼脸木雕打转,立刻笑道:“老前辈可是来送‘虫豸船符’的?”
渔翁点头,递出块刻着潮虫纹的木牌:“水牢机关,需按虫豸潮汐刻图。”
虎娃立刻接过来,在木牌背面雕了个钓糖葫芦的虎娃脸:“这样潮虫见了,准保乖乖带路!”
木牌刚入水,运河的水藻竟自动让出条水路,惊得漕运工人们直揉眼睛。
深夜的船舱里,小秀给虎娃缝补被蜜蜂咬破的衣襟,忽然看见《万虫图》上的暑斑虫插画旁,多了个歪扭的笑脸——虎娃趁她不注意,用西瓜汁画了个鬼脸自画像。
“你呀,”
她轻笑,“把商盟密卷变成了虎娃画册。”
张一凡望着舱外的鬼脸灯影,忽然听见木牛的齿轮声突然变调——虎娃在牛蹄上刻了排西瓜子纹路,说是“防滑又解暑”
。
少年摇摇头,江风掠过木牛的牦牛皮披风,响起细碎的牛铃声,混着虎娃的呼噜声,在运河上荡出层层涟漪。
当更夫敲过三更,运河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青牛阁”
的木牛琉璃眼睛还亮着,牛额头上的西瓜鬼脸在月光下泛着绿意,像极了青牛村老槐树下的西瓜棚。
张一凡摸着新得的虫豸船符,忽然轻笑——这趟运河行,怕是要让这个青牛村来的小捣蛋,用刻刀和西瓜皮,在暑气蒸腾的河面上,刻下比任何商盟密语都更鲜活的夏日注脚。
毕竟,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商道,从来都是把日子过成一场带着西瓜甜和辣椒辣的水上闹剧,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算计,漂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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