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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ldo;大爷，我在想，&rdo;蕙娘又说，&ldo;李夫人与杨贵妃，看似薄命，其实是大幸。

&rdo;

&ldo;喔，&rdo;皇帝大为惊异，&ldo;你这反面文章也做得太离奇了！

我倒要听听你的议论。

&rdo;

蕙娘笑了：&ldo;哪里有什么议论，不过一点点言之不成理的感触。

大爷，请先宽坐。

&rdo;她起身说道：&ldo;这会儿是喝茶的时候了，等我煎了茶来，请大爷一面品茗，一面听我胡说八道，笑一笑倒可以消食。

&rdo;

&ldo;要消食煎普洱茶来喝。

&rdo;皇帝拉着她的手说，&ldo;那不用你动手，你先发你的议论！

你知道的，我性急。

&rdo;

就这折冲之际，蕙娘已将几个零乱的念头，凑成一番见解、欣然应诺，从容陈词。

&ldo;想那李夫人病重的时候，汉武帝亲临视疾，李夫人拿被子蒙着脸，不肯见皇帝的面，说是形貌毁坏，不敢见至尊，只以亲人相托。

任凭皇帝怎么说，只是拿定了主意不从，逼得急了，竟抽抽噎业地哭将起来，搞得一场没趣。

事后姊妹怪她性子太拗，怕是恼了皇帝。

李夫人怎么说，大爷想来总记得？&rdo;

&ldo;《汉武内传》上记得有，念过这一段，记不得了。

你说些我听。

&rdo;

&ldo;那李夫人说，不是我性子拗。

须知以色事人，色衰则爱弛，我蒙皇上宠爱，无非因为我的容貌。

皇上刚才一定要看看我，不是要看我的病容，憔悴病容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厌恶，平日的恩情付之东流，哪里还肯来照顾我的亲人？&rdo;蕙娘紧接着说，&ldo;李夫人这几句话说得实在好，后来她的两个哥哥，一个拜贰师将军，封侯；一个也做到都尉，都为汉武帝心目中的李夫人，国色无双，想念不止，才推恩到她亲人。

&rdo;

&ldo;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故事。

李夫人就不死，他的兄弟还是能够做大官。

&rdo;皇帝问道：&ldo;这又怎么说得上是李夫人的大幸？&rdo;

&ldo;不然，大爷！

&rdo;蕙娘答说，&ldo;李夫人得宠的时候，李广利、李延年固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等到色衰爱弛，二李跟着就要失意。

倒不如那时一死，汉武帝始终想念，便是始终得宠，就算日久天长，那颗心慢慢淡了，终还不至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