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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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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脸，小小一张面孔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泪，自己却浑然不觉，摇摇头：&ldo;谢谢你，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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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有没别的亲戚可以过来帮忙，你还得上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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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摇头：&ldo;我家没什么亲戚在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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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谦长期生活在大家庭，被包围在父母亲戚中间，除了充斥耳膜的争吵外，万一谁有事，倒是能很快有一帮人过来七嘴八舌出主意，再加七手八脚帮忙，混乱得让人烦恼，但也让人安心，他从来没见识过这样孤立的状态。

可是甘璐脸上除了担心外，并没有惶急害怕，只默默看着前方出神。

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却不急着离开了，安静地陪她坐着。

过了一会，一个衣着时髦、披着一头波làng卷发的漂亮女人踩着高跟鞋大步走过来，她看一眼聂谦，然后转向甘璐：&ldo;他现在qg况怎么样？&rdo;

&ldo;在开刀，要切除一部分胃。

&rdo;

&ldo;照他那个喝酒法，早晚会把身体喝垮，&rdo;她皱眉，拿出一张银行卡：&ldo;你以前那么有气节，根本不肯收我的钱，现在知道没钱要命了吧。

&rdo;

甘璐一把夺过卡，硬梆梆地说：&ldo;你走吧。

&rdo;

那女人一怔，给气乐了：&ldo;死丫头，河还没过就拆桥了，我不给密码你，你去哭给医生看吗？&rdo;

甘璐语塞，停了一会，牵动嘴角，苦笑出来：&ldo;妈，你行行好……&rdo;

那女人一把捂住她的嘴，恨声说：&ldo;你就使劲恶心我吧，你的一点狠劲全拿来对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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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着头，而甘璐仰头，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着，从聂谦的角度看过去，那两张面孔，一个艳丽，一个清秀，不尽相似却又有着奇妙相同之处。

终于甘璐头一偏，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那女人取出手绢替她擦着眼泪和额上的汗水：&ldo;我请人来伺候他，保证把他照顾得好好的，你马上要读高三了，搬到我那里住，专心学习准备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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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不会接受你找人照顾的，我也不会丢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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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谁让你丢下他了，&rdo;那女人似乎又恼火了，&ldo;你以为我是来跟他抢你吗？你这么大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儿，抢回去也不过是天天气我罢了，有什么好？&rdo;

&ldo;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不会去你那里的。

&rdo;

&ldo;你老这么摆出一副和我过不去的样子来讨好他，安慰他那颗容易受伤的脆弱心灵，还真有点上瘾了。

他是一辈子幼稚偏执没得救了，你总得有长大的一天吧。

&rdo;

&ldo;算了，你先走吧，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

&rdo;

那女人瞪着她，却无可奈何，将手绢摔给她：&ldo;密码是你的生日，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撑着。

&rdo;

她和来时一样，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小小的脆响，一阵风似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