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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等到程东急匆匆的赶回家时，就看到小程夏窝在门口的鞋柜边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和不知哪里沾上的灰，混在脸上脏的不行，衣服也脏兮兮的挂在身上，眼睛鼻子都红红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程东把他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哭的脱力的小程夏只是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哥，我饿。”

程东脚步一顿，把弟弟紧紧搂在怀里，“小夏，对不起。”

开春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但是小程夏在地上坐了太久，当晚就发起了烧，父母不在家，那时候没有手机也联系不到，程东拿着父母留在家里的钱，咬牙背着弟弟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小小的程夏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挂水针插在他瘦弱的手上，还没拔针就青了一大块，小程夏烧的迷迷糊糊趴在床上哭，“哥，我难受。”

“嗯，”

程东揉揉自己的发酸眼睛，“没事，你睡会儿，醒过来就好了啊，乖。”

“哥，我想吃红烧肉。”

“等你醒过来病好了哥给你做。”

小程夏因为药物作用很快就睡过去了，程东一直守着弟弟，直到趴在病床边睡着。

虽然后来程夏很快就好了，程东什么也没说，但是之后却是再没有晚归过。

即使有什么事迟一点儿也一定会打电话告诉程夏，这个习惯延续了一辈子。

后来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项见铭问程东，为什么会那么听程夏的话，程东只是笑了笑，心说别人永远不会知道那一次抱起浑身冰冷的程夏的时候，自己有多么自责和心疼。

就在那一个晚上，程东真正的开始成熟懂事。

程东成绩很好，中学毕业的时候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于父于母都很高兴，但是程夏却整个暑假都一直闷闷不乐。

小程夏那时已经是幼儿园大班了，虽然不知道那所高中代表着什么，但是看大家都那么高兴的样子，程夏也知道哥哥要去的地方很好，但是这代表着哥哥不能每天都陪着自己了。

程东要开学的前一天晚上，程夏一直黏着程东不让他睡觉，程东只能把他抱进怀里，“快睡觉了。”

“不要，”

程夏在他怀里嘟嘴，但是还是忍不住抱住哥哥，“我睡着了你就要走了。”

“舍不得我呀？”

程东好笑。

“嗯，哥哥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程夏很委屈，“我在家没人陪我玩。”

“要是幼儿园里有人敢欺负你，你别和他们打架，全都记着，等哥回来给你报仇。”

程夏那么小小的个子，要是打架肯定打不赢，程东心里一酸，小小少年突然就生出了离别的愁绪，但他觉得自己是哥哥，不能在弟弟面前哭，只好故作大气，“等哥哥读完书出来，你要什么玩具我都给你买！”

程夏抱紧他，我只是想让哥哥陪着我。

但是这句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虽然还什么都不懂，但是潜意识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一大早程东就要走，小孩子嗜睡，还没有起床，程东站在床边看着整个裹在被子里的弟弟，俯身亲了亲。

小程夏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就到处找哥哥，最后家里都找遍了，才相信哥哥已经走了这个事实，然后抱着程东在他进幼儿园的时候给他买的那个布乌龟哭的撕心裂肺，于父于母怎么劝都没用，只能给程东打电话，结果程东接过电话听着弟弟哽咽的声音也没能忍住，两兄弟隔着电话哭成了一团。

弟弟一直是自己带的，也不知道现在听不听爸妈的话，有没有和小朋友打架，有没有被欺负。

高中的学校比初中大了很多，好玩的东西也多，程东也长大了，有了一帮子玩儿的好的哥们，过得舒服，渐渐地就不再那么想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