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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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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么说他是交割了这事，才离开汴京，去的应天府？&rdo;

&ldo;应天府？！

章美也去了应天府？&rdo;郑敦猛地叫起来。

&ldo;嗯，我才从一个船主那里打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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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去应天府做什么？&rdo;郑敦睁大了眼睛，极其震惊，&ldo;他殿试都不回来参加，难道遇到什么事情了？&rdo;

&ldo;郑敦兄弟，你再仔细想想，关于郎繁和章美，以及应天府，还有没有什么事，你没有跟我讲过？&rdo;

郑敦一怔，随即低头沉思了半晌，才黯然摇头：&ldo;没……应该没有了……&rdo;

汴河北街最东头是单家茶食店，来京的货船大多在这里卸货。

因他家的茶饭酒浆价低量足，力夫们常聚在这里，这店渐渐被叫作力夫店。

魁子宋齐愈无事时，常来这店里坐，一为这里花钱少，他家中穷寒，身为太学生，每月只领得到一千一百文；二来，他愿意结交这些杂役力夫，听他们说话，虽然俗浅，却比士子们慡直热活，也让他更贴近市井民生。

今天他一早就出来打问章美的下落，寻了一上午，毫无结果，人也走得渴乏，就走进力夫店来歇息。

店主单十六见到，一边笑着招呼&ldo;宋状元又来啦&rdo;，一边用帕子将宋齐愈最爱的临河那副桌凳擦拭干净，宋齐愈笑着点头坐下。

这店主和其他力夫听说他是太学生，几年来都叫他状元。

今天并没有几只货船来，店里只有两三个力夫聚在另一边闷头喝汤吃饼，只听得到一阵稀里呼哧声。

店主照旧例先端了一大碗煎粗茶来，笑着道：&ldo;过几日就要发榜了，大伙儿都说宋状元这回保准真的成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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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齐愈笑起来：&ldo;多谢单老哥吉言！

我借你的那些钱，恐怕还得过一阵子才能还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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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十六连摆着手说：&ldo;那值得了什么？状元郎能用我老单的钱，这荣耀到哪里买去？再说，等你中了状元，还会缺钱？&rdo;

宋齐愈笑道：&ldo;那我真得中个状元才成。

&rdo;

&ldo;这还有什么真假？不但我们一班兄弟这样说，满京城都传宋一、章二、三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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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哈哈，这话怎么说？&rdo;

&ldo;这话是说‐‐宋状元第一，您的好友章美该第二，至于第三，愿选谁选谁。

&rdo;

宋齐愈听了大笑起来。

这时店里又进来两个力夫，单十六便去招呼，宋齐愈独自喝着茶，笑了一阵。

殿试已完，苦读生涯也就此结束，至于能得第几，他并不怎么介意，反倒不愿被选为前三，登高人易妒，名显麻烦多。

何况看当今时势，也并非有为之时。

本朝名臣中，宋齐愈最钦慕王安石。

王安石在英宗朝时就已名满天下，曾上万言书，针对时弊，初言变法，却未被重视，因此屡次推谢馆阁之召，宁愿在州县中任些实职，为一方兴利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