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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esp;&esp;为防帝王多疑，他便表面上没有如众臣般反对，反而大加赞同，庆利帝大悦，许谢燃监工。

&esp;&esp;结果，就在那场朝会上，有文臣死谏，触柱而亡。

&esp;&esp;谢燃在群臣首位，距离最近，那老臣的血溅湿了他的朝服，溅在了他的眼角，像一滴将落的血泪。

&esp;&esp;他麻木袖手在侧，看侍卫把死去的老臣像垃圾一样拖走。

&esp;&esp;下朝时，有人在后头窃窃私语，说可惜定军侯谢府百年清正，如今门楣竟败坏至此，卑躬屈膝，佞臣当道，逼死忠良。

&esp;&esp;谢燃当时其实很冷静，知道这些人无非是恐惧帝王又无能为力，拿他泄愤，也知道自己已经竭尽所能，尽了人事。

&esp;&esp;但回到府里，他忽然觉得筋疲力尽。

&esp;&esp;他看着空荡荡的府邸和祠堂，看着梁柱上焦黑的火痕，看着定军侯府的匾额。

&esp;&esp;匾额上的题字是谢赫亲手书的，筋骨遒劲，只有四个字：“社稷无愧”

。

&esp;&esp;谢燃看了很久，轻轻笑了。

&esp;&esp;他想，论社稷，我自以为为国为民，却反而自作聪明，打乱制衡，导致如今君王暴虐专制，民不聊生；

&esp;&esp;论无愧，我出身不祥、害父害母，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我又对得起谁？

&esp;&esp;——要是自尽在这匾额下，倒可能反而能全个孝义之名。

&esp;&esp;这念头闪过时，谢燃蓦然抽出佩剑，横在颈上。

&esp;&esp;若是刀锋一转，便是血溅三尺！

&esp;&esp;偏偏也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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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日更～

&esp;&esp;君子死社稷

&esp;&esp;先定军侯与长公主死的蹊跷，朝中几乎无人敢祭，谢家门客也早跑了干净，偌大宅邸如今破落荒凉，除了谢燃自己和管家仆役，只客房里有时会多住一人。

&esp;&esp;赵浔。

&esp;&esp;从那日定军侯府灭门后，他与谢燃之间似乎又多了层道不明的微妙联系。

&esp;&esp;在某种奇异的默契下，虽然谢燃也只比赵浔大五岁，甚至还没及冠，却真的将“老师”

这个称呼做了实，赵浔有时住在这里学史，有时谢燃去赵浔那里吃饭教棋。

&esp;&esp;门外的赵浔拿着本书，神情柔和带笑，看起来原本只是来问课业的。

&esp;&esp;然后，他的目光凝在了谢燃脖颈上的剑。

&esp;&esp;祠堂中燃满了长明灯，一滴烛泪静静地淌落。

&esp;&esp;谢燃握在剑柄上的手微微一紧，他的声音比剑锋还冷：“出去！

这不关你的事。”

&esp;&esp;赵浔没有出去，但他也不笑了。

&esp;&esp;这时他第一次在谢燃面前不再温柔恭顺。

&esp;&esp;这少年不笑时，忽然有种极其坚韧锐利的东西从这幅美艳精致的皮相中浮了出来，几乎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