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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姐转回了屋里,顾早瞧她面上虽是带了笑,只那眼睛却是有些发红,想是方才依依不舍之时抹了两把眼泪所致,怕她难为qg,只当做没看见,转回头继续和身边的胡掌柜说话。
这胡掌柜从前也是清风楼的老人,年近五十,能写会算,是个老实人,只是需要前面有人指着他去做的那种。
自那清风楼关门歇业了,这胡掌柜就赋闲在家了,前几日刚听旧日的人说起如今清风楼改头换面有了新东家,生意做得红火,那新东家待下面的人又和气,虽条条框框比从前定得严苛了些,只是工钱开得也高,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那的名声了,便老了脸皮上门也想求个位子。
他自是不敢再望想原先掌柜位子的,只说随便什么活都行。
顾早和他jiāo谈几句,见他言谈和气,会写会算,瞧着也不像是个油滑的,正好自己也想找个人帮着打理酒楼的事,便有心留下他,过段日子若是果真可以,便让他做回那掌柜之职也是未尝不可以的。
顾早正和那胡掌柜说着话,突然见被安排在酒楼园子大门外迎客的一个小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用手指着外面,上气不接下气地道:&ldo;外面……外面来了宫里的人,说是太后下了什么旨意,让出去接……&rdo;
顾早一惊,也顾不得说话了,急忙出去了,果然瞧见酒楼大门外新铺的青砖大路立了几匹高头大门,那正坐在前马上的,不正是和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那huáng门宦官?急忙上前恭恭敬敬给让到了酒楼大堂,请了上座,上了茶茗,这才听那宦官笑眯眯道:&ldo;顾家二姐,咱家这次来,是带了太后旨意的,这就宣旨了。
&rdo;
顾早心跳如雷,心中隐隐已是猜想应是和杨昊那日临去前丢下的话有关,心中暗自叫苦,只是没奈何也只得跪在了早趴地上的方氏身边,凝神细听。
那宦官gān咳一声,从身边一个小太监手上托的那金盘上取了条卷帛,展开自己先看了遍,才开声念道:
&ldo;奉天承运皇太后制曰:婉娩天资,才明夙赋。
闺门雍睦,兰蕙扬芳。
今者封顾门二姐为县主,赐号安福,另赐金册。
徽章载茂,永绥后禄。
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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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宦官声音本就偏于尖细,此时又因了故意拉长声调作那抑扬顿挫之腔,几句话下来,方氏哪里听得清楚在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是个好事。
又不敢问那宦官,只看了眼顾早,悄悄凑了过去低声问道:&ldo;方才只听清了个你的名,说的都是啥?&rdo;
顾早听完了那一串饶舌的话,早已是愣在了那里,连个谢恩都忘了说,被方氏这样问,也只是微微摇了下头,闷声不语。
那宦官见边上闻讯而来一道下跪听旨的酒客当中都有不少人已是面露艳羡之色了,只这跪在最前面的几人不是傻着就是愣着,还以为是欢喜得痴呆了,提醒道:&ldo;顾家二姐,太后对你青眼有加,破格恩封你为安福县主,这可是郡王之女才有的封号,你还不快快接旨谢恩?&rdo;
顾早还没怎样,那方氏已是喜得趴在那里不停磕头了。
顾早qiáng压住心中的惊异,也是伏身下去口称谢恩了,上前双手接过了那金册,又封了个大喜包给了那宦官并几个跟来的小太监,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那几个huáng门中人一走,顾早就被不绝于耳的恭贺声给围得水泄不通,她酒楼里的一gān茶饭量酒博士自是不用说,连那恰在楼里吃酒的不少客人也是过来道喜了。
方氏双手捧金元宝似地捧着那金灿灿的册子,虽是认不得字,也是横看竖看个不停。
只三姐看出了顾早面色不对,有些担心地拉了一下,顾早这才勉qiáng对她笑了下。
这边正乱哄哄热闹着,那边竟像是商量好似的,走进了一个戴了紫色帷帽,拖裙到颈,身着红背子的套服,衣饰华丽的中年女子,站到了大堂中间,眼睛溜了一圈里面的各色人等,见众人的眼光都投到了自己这里,这才不慌不忙道:&ldo;顾家二姐的母亲可在?&rdo;
方氏正在那里被人围着乐呵,突听见有人叫唤自己,忙不迭排了众人过去,笑眯了眼应了声。
见这妇人装束和那些来自家酒楼聚饮的贵妇人们相差无几,偏偏却没有仆丛跟随在后,倒是有些吃不准是什么来头了,只是盯着瞧个不停。
方氏不认得这妇人,边上那些久居京中的酒客们当中却是有人识得。
原来这京中皇室为使宗室与有钱有势的人家联姻,选定了数十名官媒人。
京中那些严循明媒正娶戒律的名门,来往通言靠的就是这般打扮的官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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