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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4页）

我一个人站在桥上，那么炫目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干涸的空气中有一股甜腥的气味灌进我的鼻子。

那是豁子的血的气味。

老张的猫正轻捷地走近血痕，猫的舌头吐出来舔了舔血，又叫了几声。

我猛地感到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

我像在海浪中晕了船一样无所适从，新剃的头变成一只碎蛋壳流着痛苦的汁液。

我走下石桥的时候看见我的小妹妹阿咪守在水果摊前等我。

她的手里提着两只书包，右肩塌下去左肩就耸了起来。

我认出那只画有德国贝雪帽的就是我的韦包。

阿咪一见我就恐怖地尖叫起来：

&ldo;你怎么啦？你的头怎么啦？&rdo;

&ldo;别大喊大叫的。

我剃了板刷头。

&rdo;

&ldo;怎么是板刷头？是光头，你的头发全剃光了。

&rdo;

我下意识摸了模头，什么也没摸到。

我没有摸到像钢针一样直刺云天的一寸短发，老天，混蛋老张原来给我剃的是光头！

&ldo;你像个杀人犯了，脸白得吓人。

&rdo;

我抱住我的光头蹲在水果摊子前，依稀看见石桥上豁子的血成为一条紫色小溪朝我奔涌过来，顺着血奔涌过来的还有老张的猫还有午后的阳光。

我不知道那天的太阳为什么到下午四五点钟仍然强光四射。

阿咪把一只书包套到我脖子上，一个劲地拉我起来，但我蹲着就站不起来了。

&ldo;阿咪，你看见桥上有什么东西吗？&rdo;

&ldo;有。

有一只黑猫。

&rdo;

&ldo;你真是个笨蛋，你没闻见那股血腥味吗？&rdo;

&ldo;你才是笨蛋，你剃了这么丑的头。

&rdo;

&ldo;阿咪，你说我怎么回家？&rdo;

&ldo;我们一起回家，谁看你的头我就骂谁。

&rdo;

&ldo;回了家怎么办？&rdo;

&ldo;把我的太阳帽送给你戴上吧，不过他们迟早会发现的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