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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若并生活维持不了，天天忍着极大苦痛，那人生的意义，也就没法说了。

他没法子，只得找歆仁去商量。

晚饭以后，歆仁到馆里来了，他鼓着勇气来到后院。

只见歆仁衔着雪茄，在一把安乐椅上不知想什么呢，见伯雍进来，连忙让座，伯雍随便在一把椅子上和歆仁对面坐下。

歆仁说：&ldo;这两天的报，很热闹了。

他们真捧白牡丹。

究竟好不好?&rdo;伯雍说：&ldo;孩子还不错。

&rdo;歆仁说：&ldo;若真好，我多怎唱堂会戏时，也叫他去。

&rdo;伯雍说：&ldo;那不一句话，你家里多怎有事，我们大家奉送牡丹一出戏。

&rdo;歆仁说：&ldo;日子还早呢!反正今年我准唱堂会戏。

&rdo;既而他又笑着向伯雍说：&ldo;听说你跟秀卿很熟了。

当初本打算拿她和你取个笑，不想倒给你们做了媒，真是出人意料以外。

&rdo;伯雍说：&ldo;我就知你们不怀好意。

我虽然到她那里去过几荡，离热字太远，再说这是什么事，还不是我能做的。

我今天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rdo;歆仁见伯雍要跟他商量事，立刻改了一个面目，惊骇着问道：&ldo;什么事呢?&rdo;伯雍说：&ldo;子为我之鲍叔106，还不知道吗?简快跟你说，你给我这五十块钱，不够我用的。

你还得给我想法子，不然我要另找吃饭地方，不能帮我的老朋友了。

&rdo;歆仁见说，连连地皱眉，说：&ldo;这五十元，在本社就很为难了，你教我给你想什么法子呢?&rdo;伯雍说：&ldo;你不给我想法子，那末107我自己就得想法子了。

&rdo;歆仁说：&ldo;你先别着急，若教我由本社给你想法子，委实办不了。

好在前天有个机会。

他们跟我说，我倒忘了。

你知道北京教育公所呀，他们多少跟我有点关系，近来他们要办一部杂志，求我物色一个编辑人。

如今你既这样困难，我便荐了你，可是我的事，你也不许耽误的，两个地方合起来，你可以收入百元以上。

这事若是成了，我知道秀卿也念我的好处。

&rdo;说罢笑了一阵。

伯雍见说，心里好生不悦，暗道：&ldo;我皆因为饥所驱，才当了一名暗无天日的报社编辑，如今他又给我找个编辑，这真是一层地狱嫌浅，又给我挖了一层。

他就知道从此我挣一百元了，他可不知我的笔墨债，又多了一倍。

假如他要教我挣一千元，我就得当二十家报馆的编辑，钱没到手，心血也就干了。

他们这手段，是跟谁学的，怎拿人的性命不当事呢?&rdo;欲待不就，表面上却是不好意思。

若应允了吧，从此就得两头跑，不但身子劳碌，脑力也得加倍使用，想一想日后的苦楚，未免劳苦多而收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