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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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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垂着眼皮看阮阳伸出的手，没回握：&ldo;&lso;远洋&rso;的&lso;远&rso;……是路致远的&lso;远&rso;？&rdo;语气是一半疑问、一半肯定。

阮阳愣在原地纠结，回答&ldo;是&rdo;怕双方尴尬，回答&ldo;不是&rdo;又嫌自己不实诚。

好在秦柯没继续追究，伸出手简单碰了碰，把话题带回了正事：&ldo;你的私信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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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是典型的老学究，脾气古怪、心直口快，但业务水平绝对高，能被他点评，虽然有被言语重伤的可能性，但确实是荣幸。

他拿出眼镜架上鼻梁，细细打量阮阳：&ldo;你的私信……&rdo;

阮阳手心沁出一层薄汗，比上学时听考试成绩还紧张。

秦柯的嗓音带着迟暮之人的暗哑却又格外精神，他说：&ldo;你的私信，言语简练、数据详实，虽逻辑结构略混乱，但胜在有一颗为民着想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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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过厚厚镜片看阮阳，露出难得慈爱的笑：&ldo;写得很棒。

&rdo;说完，对阮阳竖起大拇指：&ldo;很有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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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的手掌粗砺干枯，与任何六十岁老人的手掌相似。

竖起的大拇指也不算直，却比任何嘉奖都令人鼓舞，阮阳全身上下涌过一股热流，秦柯的话带给他的不仅是赞美，更是勇气。

他将腰背挺得笔直，双手平摊，起身将手中的纸页递到秦柯面前：&ldo;秦老，私信写地比较匆忙，这是我后续做的调查报告，不知会不会对您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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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拥有一个专业调查团队，大多是报刊或电视台记者，揣着一副&ldo;为民请命&rdo;的热血心肠、凭借专业知识和资源人脉，利用业余时间调查数据，最后用最精炼专业的语句写成长文，发表于&ldo;为民发声&rdo;微博。

与阮阳会面之前，秦柯的团队已经就黑诊所问题做了详细调查和取证，甚至亲自卧底多家黑诊所，取得第一手资料。

最终调查报告及微博长文也已编辑完毕。

阮阳递到面前的纸不厚，他低头扫一眼，瞥见各类数字和分析图形。

沉默半晌，秦柯接过纸张阅读。

期间有服务员送来茶水，他摆摆手拒绝，推推眼镜看得愈发仔细。

阮阳坐在对面，一颗心惴惴又不安，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

秋末冬初的季节，空气带着凉意，幸而阳光正好，透过木质窗柩，把暖意洒进微凉的空气，也把静谧带进时光。

阮阳的报告统共两页纸，不过两千字，秦柯却花了二十多分钟才看完。

尤其涉及到一些关键数据时，更是拿出随身带的文件仔细比对、标记。

看到最后，两页纸张被密密麻麻的标记和批注占满，几无空隙。

看完，秦柯放下手中报告，左手取眼镜、右手按眉弓，抬起的双眼略浑浊，望向阮阳的目光却熠熠生辉。

他问：&ldo;这些数据你都是哪里得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