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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奴良组的众位才刚刚结束百鬼夜行不久,又加上与百物语组大战了一场,所以在宴会结束后,组内的众人都早早的休息去了,只留下负责巡视的少部分妖怪依旧没有休息,宅内寂静一片,但是妖怪们睡下还没多久,组里便又有事发生了,与二代目鲤伴喝过交杯酒的黑发青年消失了,在他的屋内,只留下了一面残留着羽衣狐气息的铜镜,而羽衣狐与奴良组之间亦是有着不小的矛盾。
组内的干部们陆陆续续的集中在会议室内,鲤伴坐在主位上翻看着从屋内找到的铜镜,听着其余妖怪们的各种猜测,毕竟,如果是羽衣狐出手的话,这对于奴良组来说必须要重视起来,何况,既然羽衣狐能在奴良组内下手,已经是带来了极大的警告与威胁,同样,他下手的对象是博雅,虽然黑发的青年没有自己的势力与部下,但是身份是与在场的主要干部们是同等的。
而主要干部被袭击下落不明,不论事情的原委,都是需要高度重视起来的,加之下手的人是羽衣狐,这件事就更应该重视起来了,所以滑瓢,鲤伴,以及组里的主要干部们当即都聚集在会议室内开始商讨,只不过商讨的结果可以当做没有,因为无论是残留下的镜子还是羽衣狐的妖气都无法说明什么,更没法知道消失的青年去了哪里,唯一留在屋里的镜子拿在手里也很普通,根本不会有那时的紫色电弧,就只是普通的镜子而已,线索被中断了。
“好了,大家累了一天,都先去休息吧,组里的守备人员加至两倍。”
将镜子揣进怀中,鲤伴打断了干部们之间的商谈,结束了整个会议,这么谈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是面对羽衣狐那种程度的大妖怪,即使加派再多的人手也是不够的,何况羽衣狐最善于算计,或许这是早就设计好的布局,针对于博雅,也是针对奴良组的阴谋。
听到自家的大将都发话了,在场的众位干部都不再多言,三三两两的起身回房间休息去了,但是这一晚能不能休息的好,那就说不准了。
“老头子,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坐在主位上没有动,鲤伴摸着冰凉的铜镜,微微皱起了眉。
“身为滑头鬼的直觉么,臭小子,我的感觉也不太好,不过,如果是博雅那小子的话,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举着烟枪,滑瓢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呼出,他身为大妖怪总共活了多少年自己也不记得了,因此也看多了各种各样的眼神,而博雅对于自家的臭小子非常信赖,甚至是全身心的追随,比牛鬼还要死忠,所以他才会这样说,博雅的话,恐怕死了也会回到奴良宅,回到鲤伴的身边,因为那也是个单纯的孩子,单纯的信任着,追随在鲤伴的身后。
“希望如此。”
站起身来,鲤伴拉开和室的们,清冷的月光照射进屋内,夹杂着清风带来的樱花花瓣飘落。
不久以后,刚刚恢复平静的奴良组再次骚动了起来,驻守在大门口的守卫急匆匆的赶来,报告说失踪的青年回来了,鲤伴没有听完守卫的话,身形便已经消失在屋内,一个转瞬间,便来到了已经聚集了一部分妖怪的大门口,心中的不安在加剧。
然后,他看到了靠坐在门口的黑发青年,不,或者说,那只是一个透明的几乎要看不见的模糊人影,而且情况还在变得更糟。
“喂!
博雅!”
伸手将青年抱在怀中,鲤伴甚至能透过对方的身体看到自己的手,这是灵体即将消散的征兆,而没有*承载的博雅一旦灵体消失,就是真的死亡,不复存在,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消失之后却是拖着这样一副濒死的身躯出现!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喂!
不可以死啊!
博雅!
你听到没有!
“鲤伴,我回来了......”
似乎是听到了他不断呼喊的声音,青年很细微的声音传进了耳中,然后,便是漫天消散的星光充斥在眼中。
“怎么会......”
手中的分量瞬间消失,鲤伴呆呆的看着无数朦胧的光晕缓缓的飘向天际,发出像萤火一般忽明忽暗的光芒,他不敢置信,前一刻还在庆功宴上的青年,就在眼前碎裂成荧光飞散,手中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温暖的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突兀,也太突然,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只是一瞬间而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
伸手紧紧的握住围绕在身边尚未离开的点点光晕,鲤伴松开手指,注视着小小的光晕缓缓飞离自己的视线,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心中传来的阵阵钝痛却无法忽视,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的事,那个有些迟钝的青年已经不复存在,在突然之间消失,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因何缘由......
“......”
跟着一同赶过来的滑瓢沉默了,他也没有想到青年会这样突兀的消失,这倒真是应了他说过的那句话,即便是博雅死了,也会在死之前回到鲤伴的身边,但是啊,像博雅那种存在消亡就意味着死去,这小子居然没打声招呼就随便消失掉!
真是......鲤伴那臭小子心里不会好过的吧......
事实正如滑瓢所料,在青年消亡之后,鲤伴一个人在房间待了许久,虽然组中的事物依然会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整个人却沉默了许多,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才得以改善,只是在那之后,鲤伴变了,他更加沉稳,也变得更加强大,行事作风也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像是花花公子一般,可是滑瓢知道,鲤伴经常会到最初碰到博雅的地方去逛一逛,有时也会露出寞落面孔看着远方出神。
一旦相遇了,就不可以轻易忘记,机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无论是以何种方式而存在。
在那的百年之后,鲤伴带回了一位黑发黑眼的温婉女子,名为山吹乙女,滑瓢亦如当年看到青年时一般,丢了手中的烟枪揽过自家儿子询问,而后者只是笑着,一模一样的场景像是在重叠。
“黑发黑眼啊......”
重新拾起烟枪擦净,滑瓢望着鲤伴揽着女子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那个名为山吹乙女的妖怪似乎没出生多久,眼中有着和百年前消散的青年一模一样的单纯,甚至连容颜都有着几分相似,同样是黑发黑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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