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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又一辆的黑色轿车亮着车灯开进金堰市,穿过宁静的街道,开到灯火通明的行营大院跟前时,向大门口持枪的哨兵们响了一声喇叭,随后依次开进大院。
轿车在院子里停稳后,每辆车都走出一位穿黄呢子大衣,戴金星肩章的将军,他们带着随员,踏步走进大楼。
三楼西头政工处办公室,蒋安邦此时正在和唐金山单独谈话,他瞅着唐金山,并把一份卷宗递给他,表情十分严肃。
“唐军长,据这个汪静方交代,在你夺取林河之前,潜伏在你部的共党南天竹向共军提供了你召见张营长和于团长,准备发动新攻势的情报。
汪静方还说,你第一次攻击林河失败也跟南天竹向共军报信有关。
请你分析一下,这个南天竹会是谁?”
唐金山吃了一惊,他眨巴了一下眼珠子,低下头一边翻看卷宗,一边思考。
他马上想到了前几天发生的那个工兵连长被杀事件,看来,张立江说对了,那个装扮成柿饼贩子的共党密探那些天在军部附近转悠,并不是寻机刺探情报的,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二道贩子。
他从潜伏在军部的共党密探南天竹那里接收情报,然后再把情报转给下一个密探。
那么这个南天竹究竟是谁呢?如果知道那个二道贩子手里情报的内容,顺着情报来源,也可以找到南天竹。
但是,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吴连长却又不幸被杀了,真糟糕。
南天竹踪迹的暴露是在去年的林河战斗,排查出知情人,不就可以找出南天竹了吗?那么,当时都有谁知道夺取林河的行动计划呢?
过了一会,他把卷宗放到两张沙发之间的茶几上,抬起头看着蒋安邦,“夺取林河的计划只有我和张营长、于团长知道,我们三个好象不会是共党密探吧,别人又不知道计划内容,这,这会是谁?”
突然,他一拍大腿,“那个徐励来路不明,去年十月我军光复楚州时,她不在场。
后来两次攻击林河,她都在场,结果共军都提前探到了风声。
你看,她会不会……”
蒋安邦不高兴地摇了摇头,“徐小姐是我们中央政治学校宣传骨干进修班出来的,她不会有问题。”
停顿了片刻,他又瞅着唐金山,“唐军长,你召见张营长和于团长的时候,都有谁看见了?”
唐金山挠了挠后脑勺,晃晃脑袋,“他俩来的时候,军部好多人都看见了,这、这让我查谁呢?”
他见蒋安邦面露疑色,他也不高兴地撅起嘴巴,“蒋处长,我的这些部下都是久经考验的,你这样乱怀疑,那我军部不就成洪洞县了吗?”
蒋安邦赶紧堆出笑脸,“唐军长,你多心了。
当前共军对我军实施多方渗透,我们都得多加小心啊。”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噢,你该开会去了。”
在二楼宽敞的会议室里,所有的吊灯、壁灯全部打开,璀璨的灯光把屋子里照得一片明亮。
一张铺着暗绿色呢绒台布的长桌呈东西方向放在中央。
军官们有的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有的独自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有的来回走动。
几个军官走进会议室,最前面的两个军官都是四十多岁,戴中将肩章,他们是五短身材的行营副司令长官韩林和大块头的副司令长官张轲。
屋子里的军官纷纷向他们打招呼,“韩副长官,”
“张副长官,”
这两人也一边往里走一边向大家摆手,“噢,你们好。”
唐金山大步走进会议室,他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往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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