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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临川王氏(第2页)

自打澶渊之盟以后,大宋地界的马匹,就是坐地起价的稀罕物,失去了草场,长年依赖着时战时和的敌国马匹交易榷场,这马车,在江南地界,可是稀罕东西,非官宦人家,世代簪缨,那是有钱都没处买的,有市无价之物。

一脸焦急的柴家总管,早在西角门等着,见他们这一干人等,大摇大摆归来,就赶忙将柴麟和方仲永二人拉进角门,忙不迭的命他们沐浴更衣,说是要见贵客。

“什么贵客?对了,老夫子今儿向我爹爹告状了没?爹爹怎么个反应?”

柴麟一面接过帕子,抹去洗完身上的水渍,换了干净衣裳,系着胸前带子,一面探头向柴家那位方仲永的三千里表舅管家询问道。

已经收拾停当的书僮方仲永同志,此刻却是心中雪亮:柴绍怎会不知今儿的事,不过既然来了客,自然对孩子是人前不责,对众不责的,只能是秋后算账。

然而此刻,更让方仲永小心肝有些激动砰砰跳的,却是那客人的身份。

以那马车,而非寻常人家骡车或者轿子的贵重,以他对历史的了解,在临川这个地界,和柴家这等关系,又有这等气场的,除了临川王氏,还有那一个?

想到就要见到王安石及父兄诸人,方仲永同志那叫一个激动啊。

这可是出了名的官宦世家,诗书世家,其家族祖孙三代进士,王安石的几位兄弟,个个是文采风流,后世膜拜的神童大儒,整体高度,堪比小李飞刀的家族那般一门七进士。

思及此处,方仲永同志,再次默默整了整自己的中单里衣领口是否妥帖,袖口又是否得当,袍子有无盖上脚面等等儒家礼仪,又细细收敛了下自己一贯嬉皮笑脸的态度,回忆着一些聚会访友的最牛诗词。

想着一定要在与同龄人王安石同志的第一次见面,给对方留下深刻的震惊和印象,想到如何在历史名人面前装逼打脸等等套路,他不禁心中兴奋雀跃到满极。

以上,方仲永以生平最严肃之态度,亦步亦趋的跟着柴麟,穿过后院,绕过粉油影壁,经抄手游廊,最后终于来到已然高朋满座,少长云集的会客大堂。

然而,垮过大堂门槛的一刹那,一切设计在方仲永一个不小心摔的一个狗吃屎姿态下,倏然崩溃。

灰头土脸,

傻不愣登。

求方仲永同志的心理阴影面积。

关键时刻,好基友柴麟少爷,轻轻向方仲永同志伸出了有革命友谊和温暖的手,就要拉他起来。

谁知脚下一滑,柴少爷竟然趴的叠罗汉一般,摔在了方仲永同志温暖单薄的小身板上。

大堂中先是一片安静,紧接着,一片难以抑制的哄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在如此亲切祥和的哄笑氛围中,柴绍有些愠怒的声音响起:“还不去扶起来,笑什么笑!”

果然,当家的发威了不一样啊,旁边的丫头和家丁扶的扶,拽的拽,这才将柴麟和方仲永二人拉起。

方仲永抬起头,按照儒家君子应在公众场合不苟言笑的风范和要求,以及柴绍陪坐的迎客顺序,很快逻辑锁定了各位嘉宾的身份。

居于主位的,自然就是时任临江军判官的王安石他老爹——王益。

王益蜀黍此时四十许人,肤色略黄,唇齿含笑,方面隆准,阔耳微张,一脸和善。

顺着王安石手边依次落座的四个男孩儿,看过去大的不过二十岁,小的也有十岁。

衣着打扮皆是差不多,但相貌却很容易分辨,王益第一任亡妻徐氏所出的王益长子王安仁,和次子王安道。

以及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如今陪坐在高堂之上的吴氏所出的,王安石,王安世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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