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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自然需要一只凤,古有灵鸟,雄为凤,雌曰凰。
反反复复地把凤求凰最后两句词唱了数遍,苏二娘才袅袅婷婷地从楼上缓步而下,站在一边听着,一言不发。
曲欢只好越唱越哀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沦亡~阿妩,我明明赶过来啦,不要不理我呀。
我还带了把好琴给你,你居然不理我。”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才过来,好一个大忙人啊。”
苏二娘瞪了某个腻过来的人一眼,清秀的脸上带上了深深的疲惫,“你有什么好忙的呢?林下楼是我在打理着,你总是丢下个自己救下的姑娘就跑了。
你和小沁编舞,陪楚歌练琴,邀素素游湖……今日我生辰,你却来得这么迟。”
……别说林下楼的姑娘们了,就是曲欢自己听了,都觉得自己真是渣到底了。
求别说了阿妩!
曲欢吸了吸鼻子,手下的琴音更加哀哀切切,简直像是个求侣不得的抑郁少年了。
苏二娘嘴角一抽,狠狠拍了一下曲欢身前的桌案,“够了!
我生辰你也不弹点欢快点的曲子,装模作样,糟蹋我的好琴啊?”
“还不是你的,我还没送出去呢。
装样子也是你先装的,好像我把你始乱终弃了一样,我可是个专一又深情的好人!”
曲欢忿忿地抬起头,受气包一样的表情生生毁了那一身气度风华。
“那,好人你还去不去游湖?”
“看不看跳舞,听不听小沁的新曲?”
“唉,欢少爷这么专一又深情,肯定也看不上楚歌的琴曲了。”
“白酿了上好的青梅酒,专一又深情的欢少爷肯定也不会一起喝了。”
不然怎么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呢,曲欢被挤在中间,头都要大了。
此刻她若是穿着女装,那也不过是一出姐妹情深而已,但她现在一身男装,那就——论人生赢家是怎么翻船的!
闹了好一阵子,苏二娘双手接了曲欢特意寻来的绿绮琴,笑着把人拉上了席,今日她做寿,第一杯酒却敬给了曲欢,“这杯酒,是替这些姐妹们敬的,若无阿欢,我们这些弱女子,怕是早不知沦落到哪里去了。”
林下楼最早是曲欢提议建起来的,收容的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女子,有家世败落的千金小姐,有从良的清倌歌女,有厌倦厮杀的江湖侠女,也有路边捡到的小孤女,而最早被救下的苏二娘就顶了老板的活儿,经营起了这个女儿家的栖身之所,不过是以一技之长,换一口饭吃罢了。
曲欢原想的是恢复西湖畔那莺歌燕舞的秀坊盛景,可这也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她虽会几招剑招,但仅限于几招而已,何况林下楼里的姑娘,大多都只是普通姑娘,没有太好的习武天赋。
而不在大唐的七秀,还是那个纤纤秀坊么?曲欢摇摇头,她连重建五仙教的念头都没有,哪里还会对建一个七秀那么执着?她心里的故乡也仅有那么一个。
“阿妩,我并没有帮上你们多少忙。”
曲欢怔怔地看着苏二娘,林下楼能有今日,实在是靠了苏二娘的经营,她自己最多是当个打手,顺带用那俗气要命的毒医名头来镇镇场子拉拉客。
江湖上谁都知道,毒医行踪不定,性情易变,可是她一年总会在林下楼出现几次,在林下楼时便不喜见血,所以要找毒医看病的人,总是不敢得罪林下楼的姑娘们,哪个人会嫌自己命长呢?
苏二娘掩着嘴笑,“你竟也学会谦虚了?对了,你这回扮的是翩翩君子呢,又没有外人,你也装上了?”
“……不要这样啊。”
曲欢跨下肩,又左右看了看,眉尖微蹙,“不过今日竟是没开过门,阿妩这样视钱如命的性子也能同意?”
“若是现在还接着客,你能这么随意?何必为了几个钱弄得姐妹们不自在。”
林下楼这么多人都是要吃饭的,管账的苏二娘也就不得不吝啬一点,这回能说出这种话,实在让人惊奇,曲欢更是感动坏了。
素素扑哧一声笑出来,整个人都倚进了曲欢怀里,“阿欢你信了?是……是那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儿这几日到了江南,引了多少青年才俊竞折腰,我们林下楼的冤大头就少了些,二娘就说今日干脆不干了,也赚不了几个钱。”
林下楼实在是不缺钱的,会精打细算的也就苏二娘一个。
“江湖第一美人?”
曲欢迟疑了一下,也想起了一些东西,“能在江湖中左右逢源,饱受赞誉,她算是女子中有本事的了,改日一定要去见一见。”
素素几个也有些好奇,可苏二娘却摇摇头,叹息道:“只怕你们见了林仙儿之后就要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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