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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黑暗中，雨寒的声音宛若嘶吼的凶兽，夹杂着冰冷的利刃，在冰雪心上滑动。

心的跳动仿佛已到了门前，嗓子尖都是炙热的痛。

漆黑的四周太过宁静，她就倚在雨寒怀中，只能听见对方轻柔的喘息。

又等了好些时候，声音竟没了，雨寒皱了皱眉，做出噤声的动作，便带着冰雪猫了身子过去。

因着习武，雨寒在黑暗中能瞧见些许，她隐约看见前边有个烛台，上前摸索一番，竟在一旁找着了打火石，潋眉顿了顿，这才将烛蜡点上。

细小的火焰一瞬窜出，冰雪眼跟着一跳，只见那忽明忽暗的幽烟闪烁在雨寒眸眼，印着奇异的光芒。

这点微光将黑暗破碎，让冰雪的心找到了支点，再不用依附于梦月雨寒。

她站正了身，扯开了两人的距离，雨寒的眸子向她滑过，又含笑移开。

那目光冰雪不懂，但这世间她不懂的太多，她本就是清浅之人，放任不管，事不沾身，才活得舒坦自在。

雨寒抽出缠在腰上的软剑，在半空晃了晃，剑身竟有规律的折成了数道影子，散出凛凛寒光。

她单手持剑，随意挑了剑花，内力倾注，对着烛台的支柱横划一剑，竟将铁柱子从中截断。

雨寒将烛台拿在了手中，光领着她走，冰雪沉默的跟在她后边。

她们身处之地是一间石砌的小屋，左侧有个洞，看破口的形状应该是被人强行凿开；屋四角均放着烛台，雨寒不能一一查看，但大致上应该与她手中的一样，蜡烛年份不久，定是被这里边不知什么人或东西定期更换；再是屋中正北方向，稳稳摆了尊人像，高约八尺，人面清俊，双瞳炯炯有神。

人像应是成年男子，耳挂碧绿珠宝，头饰和田美玉，胸前染了七彩艳色，手持三丈战戟。

好一副高大英猛，一股威风凛凛。

人像保留极是完整，青铜造身，自生一股威慑。

雨寒将灯火提到人像前，细看一番，竟有些恍惚。

“我曾读过一部本残书，唤作《古荒录》，其中有记载：东海神龙，乃青龙之子，执掌水域，可化身人样，高大威武。

头戴玉冠，美玉镶嵌，手持三丈战戟，一戟方可断水劈山。”

冰雪听着雨寒讲述，美目滑过人像俊朗的容颜，定了好一会儿，眼中的光才暗下，转向了别处。

这时，两人已移到了墙角，雨寒便借光将第二盏蜡烛点上。

室内又亮了些，照出了四壁围墙。

墙壁已有些陈旧，泥沙松垮，墙砖早有脱落的迹象，似乎只需轻轻一碰，这破旧的围墙便会随之倒塌。

冰雪潋眉跟着身前之人，虚渺的火光下，对方的神情都不真切，红黄的明火忽明忽暗，摇摇晃晃，将二人身影斜长的投射在了墙壁上，仿若怪异的黑影子，冰雪看过去，心头一骇，那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她费力排解心头的恐惧，而雨寒这边已走到墙角停下。

灯火中的青影晃了晃，不知是否是冰雪的错觉，她竟觉着这曼妙的身姿透着深深诡异。

黑暗与恐惧肆意跳动，雨寒将火拿近些，照亮了墙面上的图案。

自人像左侧墙角起，一幅幅画排列一起，连接了整个屋子。

从第一幅画起。

壁画上有两名女子，或许是因年份久了，色彩斑驳，已瞧不出她们的容颜与身姿，但大抵能猜出她们在互相为对方绾发。

那上面是相濡以沫，温馨暖和的场景，她们似乎缠绵一起，亲如姊妹，让人生出温暖的感触。

两人看着画，定了神，心间生了几分奇异，冰雪不由自主向前一步，想伸手触画，却突然被雨寒拦住。

青影挡在她身前，微弱的火光下甚么都不清晰，唯有那双柔水的眼眸，盈盈锁着她。

或勾了一抹笑，清润似水，其中滋味，遂不可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