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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瞧着他失魂落魄之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这小子当真是着了妖女的魔了。
哼,这妖女水姓扬花,又哪及得上纤纤万一?拓拔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到纤纤一腔柔情尽数萦系在拓拔身上,微感苦涩。
当下凝神倾听众人言语。
但众人不知是顾及雨师妾,还是为其所迷,都极少交谈,只顾偷偷的从眼角里偷瞄龙女。
偶有交谈,也是味同嚼蜡,不知所云。
拓拔野一时间竟将纤纤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眼中耳内,尽是雨师妾的音容笑貌。
见雨师妾半晌依旧没有转过头来,心中酸楚,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堂倌!
你这茶怎地还是又馊又酸,难道还是老猫的隔夜尿么?”
他这一声故意叫得极为响亮,用足真气朝雨师妾耳中传去。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掉头,惟独雨师妾动也不动,宛若没有听见一般。
那凤眼少女瞥了拓拔野一眼,突然蹙起眉头,轻轻的“咦”
了一声,眼波中又是迷茫又是困惑。
拓拔野却浑然不见,瞧着雨师妾如磐石般丝毫不动,优雅的低头啜茶,心中一阵急剧的酸痛,忖道:“相隔四年,她终究是将我忘了。”
突然心中一动:“是了!
我怎地这般愚笨,这四年里,我的声音早已完全变了,她哪能辨别得出。”
心中登时重新欢喜起来。
片刻之间,患得患失,悲喜交替。
那堂倌忙不迭的跑将上来,给拓拔野换新茶,赔笑作礼,却见他熟视无睹,只是直楞楞的瞧着前方,忽而皱眉,忽而微笑,不由呆住,苦笑着望着蚩尤。
蚩尤挥挥手让他下去,又瞪了众人一眼。
众城使被他那凌厉的目光一扫,不由得心下发寒,纷纷转回身去。
蚩尤被拓拔野弄得有些不耐,心道:“这小子为了这妖女婆婆妈妈,真是不长进。”
正要说话,却见拓拔野嘴唇微动,心中一凛:这小子终究沉不住气了。
拓拔野原本要比蚩尤沈稳镇定得多,但是见着雨师妾之后,心潮激涌,竟然方寸大乱,判若两人,喜怒乐哀溢于言表。
眼见雨师妾始终没有瞧见他,再也按捺不住,朝着雨师妾屏息凝神,传音入密道:“眼泪袋子,我…我是拓拔野,你还记得么?”
心下紧张之极,竟然有些口吃。
雨师妾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在那紫衣人耳边浅笑低语,相谈甚欢。
倒是那凤眼少女始终直勾勾的盯着拓拔野,蹙眉不语,似乎在冥思苦想。
拓拔野一颗心不断下沉,反复说了几遍,雨师妾都纹丝不动,依旧巧笑嫣然。
那柔媚的笑声此刻听来竟是说不出的刺耳。
他心中蓦地一阵凄苦,不住的想:“她是已将我忘了呢?还是故意装做不认得我?”
只觉得胸腔窒堵,抑郁不畅,那股酸疼逐渐变为刀绞般的阵痛,和大雾般空茫的悲凉。
难过之下,心绪纷乱,竟想立时起身,到她身边质问。
蚩尤知其心意,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硬生生拖在了椅子上。
那凤眼少女突然“啊”
的一声,霍然起身,指着拓拔野娇叱道:“我记起你是谁了!
你便是数次三番羞辱十四郎的臭小子!”
拓拔野立时恍然,记起四年前蜃楼城破之曰,曾与十四郎及这少女打过照面,当时自己怒极之下,还乘隙轻薄过她。
难怪适才见她之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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