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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梁刈此行拜访梁刹,结果半途而废,一次不成,自然不甘心就此功亏一篑。
然而做事讲究时机二字,这多日来的铺垫和烘托,被韩貅一次“不巧”
的拜访给毁了,再想要老话重提,何其难也!
如此,也难怪梁刈回驿馆之后,对韩貅恨之入骨!
“哼!
好一个韩家嫡子,处处坏我好事!”
此时的梁刈哪里还有之前面对韩貅、梁刹的温良恭谦,他眉眼冷厉中透着肃杀之气,一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酒杯。
他不能不气!
那梁刹的一条命保住了,可是声音却毁了。
试问,这世上难道有不能说话的皇帝么?!
没有!
而大晋国祚未久,若是因此产生什么皇位动荡,就算对权势懈怠轻忽如梁刹,恐怕也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了。
这时候,只要梁刈表示,身为与梁刹身形、音貌相似的皇弟,他可以成为梁刹的替身,本就是出于对父皇许诺而勉强登基的梁刹,恐怕巴不得如此,拜托掉那些铺天盖地的政务呢!
虽说以己度人,但是梁刈与梁刹兄弟几十年,为了能够取得梁刹和父皇等人对自己的信任,更是深入研究了梁刹的性格。
若说别人真的能够放弃皇位,梁刈可能会觉得荒谬,但梁刹这个乖僻清高的诡异性格,还说不准当真能够欣然接受呢!
——当然,这前提也是,这种提议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为了能够让梁刹同意这个大胆到荒谬的想法,梁刈可谓煞费苦心,不断地扮演一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又恭谦忍让的好弟弟形象——
然而,今天终于算是时机成熟,正好梁刹表现出那些政务的懈怠厌倦,自己能够趁机“状似不经意”
地提起……
却偏偏被韩貅这个不速之客打断!
梁刈恨极怒极,辗转反侧,却又无可奈何。
心绪百转千回,忽听得屋外传来“笃笃”
两声叩门,一时间不悦道:“又有何事?本王不是说了,今日再不见客,让那些闲杂人等都离本王远远的么!”
“王爷,却是这晋阳司马韩昭遣人送来拜帖,邀王爷往桃花溪踏春郊游。”
下仆的声音中透着些许为难,“王爷前日曾提及的那位小公子——韩亦秋,正等在正厅求见。”
韩亦秋?
想到那个色若春花秋月的少年,梁刈眉头微松。
这韩亦秋相貌也不比韩貅差上多少,但性格可比那人憎狗嫌的韩貅好了不知多少倍,天真柔软得甚至近乎傻气,一眼就能够望到底。
虽然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庶子,但文采十分不错,假以时日,说不准还能够靠着才华名动天下。
更难得的是这个少年对自己十分不同,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心思真是简白如话,莫名能满足梁刈的虚荣心。
一方满心倾慕,一方有心拉拢,这两人能够一见如故,也就并非奇事了!
只是,如今梁刈对韩亦秋,却也不过是随意应付的态度,韩亦秋还不值当梁刈在此失意之时,强打精神来应对。
但若是联系到下仆话中的前半句,情况可就大大不同了。
晋阳司马!
这里却要简要介绍一番大晋官制。
大晋建国之后,为了以示正统,让人们怀念起百年前北周国祚连绵数百年的辉煌历史,从而引起人心思安,处处效法北周,这官制的设置便是其中之一。
若当真要研究各种机要,恐怕一天一夜都讲不清楚,这里暂时只以晋阳一地为例。
譬如这晋阳一州之地,便由刺史主民政大事为一方州牧,兼设司马主理兵事。
这刺史与司马并立分权的制度从北周流传至今已近千年,即使是此前百年间军阀混战割据,雄踞一方的刺史兼挑司马之位,统摄军政大权之事比比皆是,但名义上这种制度还是完善地保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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