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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惟扬身上的铁甲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冰冷,苏北秦在武惟扬的怀里有些发怔,他年少成名,长得又俊俏,在京城中不知收到过多少脉脉情语,男女皆有,却是第一次无言以对。
他摸不清武惟扬的意图,甚至不知道武惟扬现下认真的表情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他左思右想,无论怎么想都只余困惑,想得脑门儿都有些疼了,他才长叹一口气,选了他最不喜欢的方式,那便是将此事压下不提。
但是苏北秦想要逃避,武惟扬却不是这样的人,他本就肆意妄为,便是于这等追求之事,也从没有婉转退缩之意。
他见苏北秦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泛红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便知这人并不打算认真考虑,便捏了捏苏北秦腰上的软肉,笑吟吟地贴着苏北秦的耳畔说道:“我不逼你,但你应当明白我喜欢速战速决,可别逃得太久。”
苏北秦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如今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他想要退开一些,只是武惟扬抱的太紧,实在挣不开,换做以前,他只把这当成武惟扬胡闹,如今却不行,不论是武惟扬吹拂在他耳边的呼吸,还是冰凉的胸铠,都叫他不知为何地莫名焦躁,“放开我……”
苏北秦不悦道,语气也随之冰冷了。
武惟扬依言松了些力气,然他们之间的缝隙仅仅只是从亲密无间到了脸贴着脸而已,武惟扬贴着他的额角蹭了蹭,终是不敢再惹苏北秦生气,磨磨蹭蹭地松开了手。
苏北秦已不愿与武惟扬同骑,只是一味地埋首往外走,武惟扬见状只好一手拎着长枪,一手牵着马走在他的身旁,他们达到府衙时还是日中,如此磨蹭了一段时间,日头已经下落了,不过城门口应该有江天河一群人守候,他们不至于被锁在城门内头。
只是被路上一群百姓恶狠狠盯着不是什么好过的事,虽然因着武惟扬手中长枪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却难保不会有一两个不怕死的,他们单单只有两人,若是城中百姓一拥而上,怎么也是要吃亏的,武惟扬自然舍不得让苏北秦受一点伤,蹭破点皮都不行。
武惟扬望了望苏北秦,见他一副恍若不觉的模样,便道:“时候不早了,天河应当等急了,若我们再不与他们汇合,只怕他要带人打进来了。”
苏北秦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便翻身上了马,武惟扬随后上马,解下腰间的鞭子一挥,马蹄扬起一阵尘土,飞速往城门口跑去。
料峭的春风拂面而过,苏北秦眯着眼睛忽然听到武惟扬唤他,他费力地转过身去,只能看到武惟扬的半张脸,然后便见武惟扬扬起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凑过来在他的唇角轻吻了一下。
马跑得飞快,武惟扬的声音在风中有些微弱,但苏北秦还是听清了他的话,“待为帝时,愿与子同袍。”
江天河已经骑着马在城门口来来回回巡视许久,远远地看着武惟扬疾驰而来便打马上前,担心道:“老大,没出什么事吧?”
武惟扬勒住缰绳,笑道:“不过是一群平头百姓,能出什么事。”
江天河这才放下心来,他看了看坐在武惟扬前头低头沉思的苏北秦,面露不悦,只是武惟扬已慢悠悠地往城门口走了,他也只好紧跟而上。
城门口是一块广阔的空地,眼见着日头下落,江天河与季百川便命令军队安营扎寨,经历过如此混乱的一天,一众将士确实需要休息。
苏北秦环顾了一番正在营地中忙碌的士兵,问道:“清点过人数了吗?”
“大致点了一下,”
江天河尽管不情愿,却还是回答道:“少了两百人,可能是趁乱逃走了。”
武惟扬眸色一暗,夕阳黯淡的光芒映在他眼底一片冷然,“若是抓到逃兵,一律格杀勿论。”
“另外一些人虽然留下来了,也难免有些犹豫不决,这鼓舞军心的事,也交给你了。”
苏北秦接着武惟扬的话继续道。
江天河微微抬起下巴,多少带了点傲慢道:“这话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去做的。”
苏北秦自然不会同他计较这些小节,他有些乏了,也不再多说,问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便先去休息了,武惟扬识相地没有跟上去,他并不想给苏北秦太多压力,免得适得其反。
直到看着苏北秦的身影消失,武惟扬适才慢吞吞地斜过眼角望了江天河一眼道:“我一直认为天河是个懂得把握分寸的人,因而有些事我不说,你也应该懂的,不是么?”
武惟扬的尾音微微上挑,一副慵懒闲适的模样,然江天河哪里还有之前傲慢的气焰,他面色不佳地咬了咬下唇,嘴里顿时弥漫开一股血腥味,好一会儿才重重道:“属下明白。”
武惟扬负着手踱回自己的营帐,季百川早早地候着在那儿了,见他进来便起身道:“老大,琼州的具体情况已经探听清楚了。”
武惟扬却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褪下战袍,吩咐士兵端了两份饭菜,随意地搁在小几上,大大咧咧地往小马扎上一坐,一面扒着饭菜一面道:“百川你也一起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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