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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公主一番痛斥,往昔的雍容华贵全化为熊熊怒火,几欲将桓大司马烧成飞灰。
桓温仍未动怒,只道:“细君此言过了。”
他越是这般南康公主越怒。
宝剑前指,几乎要抵住桓大司马的喉咙。
门外健仆立时闯入,就要拦下南康公主。
桓容登时心中一紧,却被李夫人牢牢按住,不许他动。
“退下!”
桓大司马喝斥一声,“自领二十军棍!”
“诺!”
健仆不敢迟疑,迅速退到廊下。
南康公主动也未动,居高临下俯视桓大司马,胸中怒火更甚。
“细君,瓜儿是我嫡子,我怎会害他?”
桓大司马推开宝剑,南康公主重又指回。
“你当我还是当年的司马兴男?!”
“细君,”
桓温重重叹气,道,“古有甘氏之孙,舞勺之年为秦国上卿,前朝亦有成童被举孝廉,出仕地方颇有一番作为。
我爱瓜儿之才,欲培养于他,怎么会是害他。”
“郗景兴善相人,言瓜儿有大才,我心中甚喜。
但瓜儿长于文道,我出身行伍,不忍埋没其才,这才上表朝廷选他为盐渎县县令,出仕一方。”
“徐州刺使郗方回至孝雅正,素有贤名。
其子又在我帐下任参军,若知瓜儿之才,必定爱惜备至。
我日前已给他书信,托其照顾阿子。”
“他日瓜儿做出功绩,我自可上表天子升其入朝。”
不得不承认,桓大司马这番话相当有水平。
可惜南康公主半个字也不信。
“我不管这些,瓜儿不能离开建康!”
那几个庶子心思难测,手段阴-毒。
儿子放在身边都差点出事,南康公主不敢想象,万一桓容离开都城,后果会如何严重!
南康公主坚决不松口,甚至要前往台城,亲手撕掉尚未送出的任命。
“瓜儿有县公爵位,留在建康即可。
纵然做官也要等他加冠!”
“细君,此事已定,不容更改。”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桓大司马声音渐沉,桓容心中叹气,拉了下南康公主的袖摆,道:“阿母,我愿去。”
“什么?”
南康公主回身,满脸不可置信。
桓容跪正身体,先拜桓大司马,再拜南康公主,随后道:“阿父乐育,儿感激肺腑;阿母慈爱,儿永铭内心。
儿愿往盐渎县,不负阿父栽培,阿母慈心。”
话落再拜,额头触及地面,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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