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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里又静又空,空的那女人轻轻哽咽回荡在房中。
她抓住了从善的手指,急切的问从善:“你是宫里的人吗?你……认识珠姐姐……不,是皇后,你认识皇后吗?她怎么样了?她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来看我?”
从善那颗悬着的心落了地,老天总算还是给了她一线生机。
她吐出一口气问道:“你是阿鸾吗?”
眼前风声一略,那双冰冷的手又攥住了她的脖子,攥的她差点昏过去。
就听那哑哑的声音厉声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姑娘的名字?谁派你来的!”
从善呼吸不上来,听那女人急声道:“云隐你放开她!
放开……”
那叫云隐的却不松手,也急道:“姑娘她定是派来害你的!”
抬手在从善脖子后一敲。
从善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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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熟悉又遥远——
她在月亮亮堂堂的夜里,看到那山涧上乱草丛中的一只断手,小小的,手背上有一圈浅浅的牙印。
她认出来了,那是从郁的手,昨天她和从郁吵架了,从郁总是唠唠叨叨的教育她,她被气狠了就咬了从郁一口,就咬在手背上。
如今那只手被丢在草丛里,满是鲜血。
她往草丛伸出去看,看到了从郁的头,从脖子被斩断,切口还连着血肉模糊的皮肉,皮肉下连着他没有四肢的身体……
血腥味浓郁的她发抖,从郁就睁着一双眼睛,不看她,看着天,那眼睛充血,满是惊恐。
她想,他死前一定疼极了,怕极了……
有人一把推开她,扑了过去,是她的母亲。
母亲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抱着从郁的脑袋崩溃的痛哭,她哭的大声极了,父亲过来僵在那里一步也不敢上前。
她坐在草丛里不敢动,不敢哭,她听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放声哭着,一声一声叫从郁的名字。
她想上前去扶母亲,却在碰到母亲的一瞬间被狠狠推开,母亲抱着从郁的脑袋扭过头来看她,满脸的泪水,眼睛里满是恨意,“都是你!”
母亲瞪着她,那眼神恨不能掐死她一般,厉声道:“都是你害死了从郁!
你为什么要跑到山上来!
你为什么就不肯听话!
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跌坐在乱石中不知所措,她一张口就哭了,她说:“对不起……娘对不起……”
她想去拉母亲的手,但母亲恶狠狠的让她滚。
她去拉父亲的手,哭的不能自已,“对不起,对不起爹……我不想害死从郁,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她很害怕,从郁死了,从郁因为她死了,她是罪人,她在昨天还跟他吵架……
她想起从郁拦住马贼,拼了命的对她喊:“快跑从善!
从善快跑!
不要回头!
快跑……”
她害死了这世上最爱她的从郁。
她的错,是她的错。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在梦里,可是她醒不过来,她梦到自己跪在从郁的屋子外哭,她不敢进去,因为母亲在里面,她抱着从郁的衣服在哭,哭昏过去几次,她不让从善进去,从善就跪在门外哭。
她难受极了,她害死了大家都爱的从郁,没有人理她,没有人跟她说一句话。
父亲忙着调查凶手抓马贼,下人们忙忙碌碌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她是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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