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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干什么,相亲会啊,赶快干活去!
上班时间,小心给张菊兰看到啊,回头又扣钱,赶紧散了,散了啊!”
宁玉琦忍不住发了话,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门口,挥挥手,“散了,散了!”
大伙不情愿地嘟哝着各自散去。
林一帆其实挺喜欢这种没遮拦的热闹劲儿,他尤其佩服工人们无穷的智慧和创造力,他们总能从一个话题不着痕迹地引移到另一个话题,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却偏偏能很自然地从一点轻轻延伸开去,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毫不费力又丝毫找不到突兀的感觉,转移得是如此完美,是如此地巧夺天工,林一帆几乎要被感动得流泪。
但更令他感动的是工人们胸怀中无穷大的宇宙,他们可以从工作谈到生活,从生活谈到学习,又从法律谈到道德,从天文谈到地理,从历史谈到现实,从城市谈到农村,从男人谈到女人,从社会谈到家庭,从国内谈到国外,从沿海谈到内地,从将军谈到士兵,从老板谈到伙计,世间万物无不在他们的胸中,看法是如此新奇,见解是如此独到,赞扬是如此真挚,批评是如此辛辣,笑声有时欢畅,笑声有时暧昧,骂声有时遮遮掩掩,骂声有时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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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象牙塔里找不到的感受,林一帆很陶醉,也很享受工人们的喜笑怒骂。
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工人们为什么那么忌讳张菊兰,心道自已还真没看出来。
模模糊糊,张菊兰在林一帆心目中多少还有些好印象。
在一起同事的两个月里,林一帆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张菊兰和他很有些亲近感,但林一帆琢磨不透这种感觉,总觉着少了点什么,远远的,挺好,却没有用手触摸到的那种真实感,林一帆有些困惑。
又回了老宁那间小阁楼,算是办公室吧。
见他正捣鼓着安装一张新的办公桌。
林一帆围着转了转,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坐会儿,乱,实在是乱了点。
林一帆想退出去,老宁见了叫住他:“小林,小林,你过来看看,这张桌子满意不?”
“给我的?”
“是啊,张菊兰昨天下午就送来了,说是小目亲自招呼的。”
“小目?”
“噢,就是高总,他的小名,我们总厂里过来的人都这么叫他。”
“是吗?宁主任,给我讲讲,你们早就认识?”
“也没什么,小目是以前总厂高书记的侄子,父母在上海工作,他自小跟叔叔在厂里长大的,所以老一点的工人都认识他,叫他小目!”
“小目?”
林一帆琢磨着,心想大概是天目高远的意思吧!
“来,搭把手,桌子我看就放在我对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