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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矾楼里。
正对着窗儿读的萸卿回头问慎伊儿后续,她那时没看,所以现在也体会到了追连载的痛苦,而此时正作画的李师师却突然接到外头的信。
她展开了看毕,就让侍婢先去回了信。
“姐姐做什么去?”
慎伊儿看着李师师整发着衣裙,见着是要接客的样子。
“有客。”
“今天有吗?谁啊。”
可惜已经没了回答。
……
矾楼金碧大堂里,台上继续着靡靡之音,不过时而也有茶酒被撵上台去唱逍遥游,唱的不癫狂的话,还得被下面泼果子壳,也亏得这些纨绔能玩的如此起兴。
陈迪看不下去了,不过偏转过头,身边那群议论国政的酸儒士子就更让他瞧不过眼,左右不是,呆着便觉得没滋味,不过转念想想家里的黄脸婆……
唉。
他虽是曾布女婿,但那可不是曾布欣赏他,而是那时遭贬的曾布为了拉拢时任州官的父亲才订了这亲,三年前成婚。
如今曾布是执政高位了,但对他这女婿却看不大顺眼,再加上曾氏一族人丁兴旺,才俊辈出,所以他这外姓女婿就更显得可有可无了。
不过更糟糕的还是他那妻子,完全把相爷千金的脾气带到了家里,骄横跋扈的,别说让他纳妾了,就是街上多看人家两眼,这回去就免不了一顿跪。
“我堂堂相府千金,放弃诸般荣华委身于你,可你居然还如此不知怜惜……”
一念及此,他头疼的按住了额头。
旁边的家仆赶紧给他斟酒喝,少爷少爷的安慰。
“请问……是陈迪陈衙内吗?”
陈迪一抬头,娇娇弱弱的声音正是来自于矾楼的一女清倌,模样怪可人的,立马便是让这位颓然的公子哥整起了衣襟,jing神抖擞,旁边的piao客也都把目光看了过来。
“师师姐今晚酉时要在大梁驿府里召举雅会。
所以让碧儿来邀请陈衙内,还望衙内能不吝赏光。”
“啊?师师姑娘?”
举座一片的哗然,能被李师师邀入私人宅院的,那可是入幕之宾才有的待遇。
作为正主的陈迪当然是喜的没边,激动的怔了好一会儿的嘴巴,直到脑袋吹上了大梁驿的巷风才算合上。
“少爷。
这……没事,夫人……”
“费什么话,你家少爷难不成连这点主意都拿不了?”
酉时的天se,为这条稀疏的旧巷镀了层萧条,使得檐瓦上的两只鸟雀飞去了别处纳凉,还有屋檐下的那两只大红灯笼,将门前这对主仆的身影拉长到阶下。
陈迪抬脚就跨了进去。
威风凛凛的,奴仆将礼物夹咯吱窝里,左张右探的跟着进去,这几年主子处处受气,他这跟班又能好到哪儿去,现在就想着回去怎么给陈迪圆谎。
……
李师师的私人雅会设在后院的小竹楼里,里头茶具坐席都是竹木析成,摸上去光滑清凉。
支起身后的窗扇,外面大浮大浮的竹林就能看见,显得很是清幽。
陈迪坐入席,有奴婢掌上油灯。
而旁开几处却早已坐上了人,他们个个玉革博带,金线攒边,随身奴仆也都趾高气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