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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宜奴倚着窗沿在笑,她从顶楼西窗眺望过去,那十字街口的嘈杂场面尽数落入眼底,而且由于眼尖,还碰巧看到一个坦胸露肚的醉汉醉醺醺的从戏台后面出来,手里还垫着串钱,她看的实在有趣,便也顾不得身后正拍桌摔椅的老鸨姚氏、就这么咯咯的轻笑起来。
姚氏奇了,“我说乖女儿,妈妈都气成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旁边的丫鬟也是不解,唯有这淡妆薄粉的名ji眸子清明。
握紧了窗沿槛,凉滑的纱袖皱在她手心,那充斥着鼓点与琴瑟的乐声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徘徊,许久,才抿了抿嘴似得放松下来。
真好。
……
“划一扁舟。
任我去遨游,逍啊逍哈遥~~遥天地与我竞ziyou。”
“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
曲到尾末,这风风火火的态势才渐渐降温,耍够的行人开始从里头出来。
并且推动着人流往东面踊路街而去,而那堵在横街中间的红樱马车这时候也可以动了,车夫招呼了里面的老夫人。
“夫人,可以走了。”
车厢里头的母女俩刚让他打听到了苏进这么个人物,一时间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物极有兴趣,当做闲话聊着。
待听到外边的话,女子揭开帘子望了望,复而颔首放下。
“走。”
天若有情天亦老,呵,倒也是个儒商。
回过头。
“娘,来时可是给大伯信了?”
“刚一进城就让邢老爹去捎了。
现在是担心仍儿那孩子,热寒刚退就撒出去野,也是你爹太惯着。”
旁边咯咯的笑了,“早年不是找了术士算了,女儿可记得那晚上又是放火又是念经的,生怕仍儿福寿孱弱……”
笑声慢慢随着马车远去,两旁的屋宇建瓴也一一往后倒去。
……
……
撷芳楼里。
气坏了的老鸨姚氏插着桶腰满廊道的踱步,每踱一下一个声,萧条了一月的生意才刚有起se,没想到就被苏进截杀了,真是把地板当他脸踩了,旁边经过的丫鬟不敢惹,都是低着头走过,待到她踱到二楼廊道的一小雅间时,里头刚出来的一丫鬟和她撞了个正着。
“哎哟,你这死丫头。
走路不看啊!”
“妈妈,里面是……”
那丫鬟的话到一半就不必再说下去了,老鸨已经看到里头雅座上的四位,以她的眼力劲儿当然明白,悻悻致歉离开。
还帮着将隔扇带上。
“吱呀~~”
的一声,将里外隔开。
风帘珠幕里,紫檀烟在婀娜,予人些镇定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