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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蕴秀是帝都首屈一指的才女,而大凡才女多少总是有些孤芳自赏的,是以她平素极少与人来往,因此当她得到消息时,后宫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来那位扶兰院的裴婕妤这阵子之所以不那么勤快地去给她的太后姑母请安,是因为人家要更勤快地往宜春院跑,跑去干嘛,练舞。
宫中教坊宜春院里最好的一处院落玲珑阁里,如今住着大夏朝最负盛名的舞者——舞娘子。
据说这位舞娘子可是裴太后特地从江南一掷万金给请回来的。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呢?”
有人故做不解,虚心求教。
“这还不简单,特特的请了这位舞娘子来教那位跳舞呗,肯定是想捡个日子跳给圣上看呗!”
有那脑子好使的,自是不吝出言指点。
“真是大手笔啊,居然能请来舞娘子,我听说她在江南可是一舞值千金哪!
别说请她来教舞,便是一般的官宦子弟想要见她一面都难啊!”
“河东裴家可不是一般官宦人家能比的了的。”
“要不了多久就是中秋节了呢,这可是献艺的好机会啊。”
这话一出来,众妃都默了,开始琢磨起自已到时候有什么拿手绝活好献出来。
“娘子,”
添香在私下无人的时候,还是习惯喊她家才人在家中时的称呼,“如今宫里的娘娘们都在想着到了中秋节那天该献上些什么好为圣上助兴,娘子您要不要也……”
看到她家才人阴沉下来的脸色,添香聪明的闭嘴了。
“我自幼苦练琴棋书画,难道便是为了在圣上面前献媚邀宠的吗?她们爱吹笛子便吹笛子,爱跳舞便跳舞,与我何干,咱们只要清清净净过日子便好。”
郑蕴秀说完便坐到书案旁捡了一本书来看,却有些不明白裴嫊为什么这么早的便大张旗鼓的把她跟舞娘子习舞这件事给张扬开了,她就不怕她这样高调的惹人眼,别人不会给她暗中使绊子吗?
裴嫊却是生怕她的举动还不够惹人眼。
这日给裴太后请完安,听有宫妃说起见到卢德妃在御花园里散步,眼珠一转,没像往常那样直奔宜春院而去,而是绕道去了御花园。
她知道卢德妃一向喜欢芳菲小径处漫步,便径直朝御花园东南行去,果然在左近处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卢德妃。
”
嫔妾见过德妃娘娘。”
按规矩她一个三品婕妤见了位列四妃正一品的德妃,身子是要蹲俯到地的,她却只是意思意思的屈了屈膝,行了个半蹲之礼,这是完全没把德妃当四妃而是拿她当九嫔的明晃晃的蔑视啊!
更过分的是德妃还没叫她免礼,她就自个儿直起身子,还故意做出一副骄矜一态来,真是让人恨不得上去给她两耳光。
德妃卢珍要不是顾忌自己正怀着孩子,真想冲上去亲自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那一脸的张狂样儿让人看了就火冒三丈。
德妃黑着一张俏脸,冷笑道,”
没想到裴婕妤进宫这么久了,连宫规都没学会!
不会请安行礼不说,居然还没叫起就自个儿平身了,哼!
裴家真是教的好女儿?”
裴嫊眉眼含笑,好脾气地又屈膝行了个半礼,“德妃娘娘教训的是,嫔妾确是行止不当。
只是嫔妾却并非有意如此,实在是这几日来连日练舞,腰酸腿痛,实是蹲不下去啊,只膝盖弯的厉害些,双腿便疼痛难忍,无法立住。
若是一个站不住跌倒了,娘娘驾前失仪是小,万一不小心冲撞到了娘娘,那妾岂不是罪该万死。
更何况,妾自入宫以来,宫中上下无人不称颂娘娘为人宽和大度,待一众姐妹最是柔善体恤,便想先起身缓了腿上的疼痛,再来跟娘娘请罪解释,娘娘宽仁慈和,必不会怪罪于我的。”
德妃被她这一长串理直气壮又巧言令色的说辞给堵的一口气憋在咽喉,吐又吐不出,就这样咽下去又不甘心。
正在气恼,却听边上一道娇娇柔柔的嗓音道:“哟,婕妤娘娘可真是会说话啊,瞧这伶俐利齿的,真是让妾好生羡慕啊,婕妤娘娘若是得了闲,不妨也教教我怎么说话呗,我也好学学怎么将这黑的给说成是白的!”
说话的是吴美人,乃是德妃的一个远房表妹,因为沾了德妃的光,入宫没两年,便从一个八品的少使升为了四品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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