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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不舒服?看来母亲有喜的事还没有公开出去吧?如果刘然知道了,心里肯定怪难受的。
武青玦心里浮起淡淡的悲哀,不知道是为刘然还是为自己:“我没事啦,然叔叔已经看过母亲了吗?”
“还没。”
刘然迟疑了一下,犹豫道,“乖女儿陪我去吧?”
近情情怯么?敢情他还在为那天武明玥赶他走的事心有芥蒂?武青玦了然一笑,搂紧他的脖子,娇声应道:“好啊。”
武明玥听到刘然来访,从卧室移到花厅,纪询见刘然抱着武青玦进来,起身道:“你们聊,我先出去。”
“询之,你也一起吧……”
武明玥唤住纪询,她知道刘然对她的感情,所以对他一向恪守着朋友之间的尺度,不愿与他独处一室造成纪询的困绕,虽然纪询从来不会困绕,但武明玥在这些细节上却很自觉地注意着分寸。
刘然眼神一黯,轻轻将武青玦放到地上,纪询温和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对武明玥微微笑道:“我带青玦出去,子安难得回京一趟,你们聊聊。”
他走到武青玦身边,递出手:“青玦?”
武青玦抬头望着他,他的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他是真的信任武明玥的吧?武青玦心中有些自嘲,缓缓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里。
这似乎是第一次,牵他的手呢?他的掌心跟记忆中一样温暖,只是指尖,不会再有她熟悉的烟草味道。
一步一步跟着纪询,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是想,就这样牵着他的手,哪怕多走一分钟,也是好的。
纪询牵着武青玦进了他的书房,天色已经暗了,他松开她的手,将书房里的灯点上。
武青玦的手迅速曲握成拳,紧紧捏住掌心里他留下的还来不及退走的体温,企图让那令她眷恋的温度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红烛上,火苗颤颤地立起来,一灯如豆,纪询将灯罩笼上,昏黄的烛光便洒落满屋。
几天过去了,那幅牡丹图夹在绳上,仍未完成,苍白的宣纸上只有一朵孤伶伶的牡丹,花瓣氤氲着娇柔的粉红,画被开门而入的风带得微微一动,那朵牡丹顿时活生生的仿佛要从画里跳出来。
纪询站在画前,看了良久,才轻声道:“我想将它画完,可是左右无从落笔,总觉得哪怕再随便添上一两笔枝叶,就破坏了整幅画的意境,什么笔触都硬生生的,就是融不进去。”
他这样一说,武青玦也产生了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着色的时候,执念太深,以至于硬是逼得别人无法再沾染这画半分。
纪询将画取下来,放到画案上,看了一会儿,微微笑道:“青玦,你碰过的东西,就被烙上了你的印记,别人想拿都拿不走。”
武青玦闻言一怔,静静地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疑惑一闪又消失,却听纪询幽幽叹了一声:“真是让人羡慕……”
武青玦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纪询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抱到画案前的椅子上站着,如那天作画时一样,随即取了一支狼毫,在画卷上题了几行字。
武青玦见那字如蛟龙一般似要呼啸而出,一时却看不出写的什么,等他搁了笔,她定神一看,细细分辩,才认出他写着:
云开凝滞传三殿,花映沿洄乐五侯。
只是无心栖太室,西江万物不如流。
原来是为这幅牡丹图题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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