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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的声音都在抖。
“起初就是觉得累,浑身没力气,以为是干活累着了。
可慢慢的,他身上开始长些奇怪的红点,像被什么虫子咬了,密密麻麻的,痒得钻心。
他用手抓,抓到皮开肉绽,血水流出来,那些红点却不见好,反而更红了,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皮肤下蠕动。”
吴老倌的描述让我胃里一阵翻搅,仿佛能看到那些红点在皮肤上扭曲爬行的样子。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窗户纸“噗噗”
作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扒着看。
“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吴老倌的眼神变得惊恐,“有一天夜里,阿月听到哥哥屋里有奇怪的声音,像是……像是很多小虫子在爬,还有人在低低地笑,那笑声又尖又细,不像是人出来的。
阿月吓得不敢出声,躲在被子里抖。
第二天一早,她去看阿木,差点没吓死。”
“怎么了?”
我和小陈异口同声地问。
“阿木坐在床上,背对着她,头乱糟糟的,贴在脖子上。
阿月叫他,他没回头,只是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
吴老倌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他的眼睛!
眼睛里全是血丝,黑眼珠都快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红!
而且,他脸上的肉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一样,凹凹凸凸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暗红的血迹!”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小陈更是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大堂里的油灯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灯芯爆出一个灯花,光影乱舞,映得吴老倌的脸狰狞可怖。
“阿月吓得尖叫起来,阿木却咧开嘴笑了,那笑容僵硬得像个木偶。
从那天起,阿木就变了个人。
他不再说话,也不吃东西,整天就坐在屋里,对着墙壁呆。
有时候,他会突然用头撞墙,‘砰砰’响,撞得满头是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冷……好冷……’”
“那……那蛊鬼呢?”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蛊鬼?”
吴老倌打了个寒颤,“蛊鬼就在他身上!
那是蛊婆用秘法养出来的恶鬼,附在阿木身上了!
据说,中了蛊鬼的人,刚开始只是身体不适,慢慢的,蛊鬼就会吸干他的阳气,占据他的身体。
到了晚上,尤其是月圆之夜,蛊鬼就会显形!”
“显形?什么样?”
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也是听阿月说的,”
吴老倌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那天晚上,月亮特别圆,像个惨白的盘子挂在天上。
阿月听到哥哥屋里有动静,壮着胆子从门缝里看……她看到阿木躺在床上,身体却在不停地抽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皮肤下面钻来钻去。
突然,阿木的肚子鼓了起来,像吹气球一样,‘噗’的一声,皮肤裂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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