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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的霸道,早晚让她生气,可我偏偏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正看得出神,侍女站在远处禀报:“张贵妃求见。”
谢灵仙停笔,显然已经知道我在外面窥视,我摸了摸腰间玉带,错开她的视线,转身走到廊下,愠怒道:“来的真不是时候,让她在外面等着吧,什么时候我愿意了再出去见客。”
我又看她一眼,她已经又执起笔,连脸颊边垂下的青丝都透着认真,我不禁想象起来她作画时的模样,应该也是这般。
我察觉到自己翘起的嘴角,赶紧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拿起鱼食喂池塘中的锦鲤。
明王宫的香炉中浮沉着沉水香,烟霭如缕,在曦光里织就朦胧纱幔。
水池中莲花开得正好,几尾红鲤游过,搅碎了水面倒映的廊下宫灯。
云女垂手立在帘外,声线带着几分隐忍的笑意:“贵妃已经等了半个时辰,要走不走的,又坐下下来喝了几口茶,说许久和公主没见,要叙旧呢。”
我撇嘴道:“我和她叙哪门子旧,这是有求于我呢,行了,时候也不早了,让她进来吧。”
云女颔首,出去请人。
我将手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才修剪过的指甲,脚步声愈发的近了,我才懒懒抬眼,见那团花红柳绿的身影已撩开珠帘,身后跟着的宫女神态倨傲,仿佛踩进的不是长公主的宫殿,而是自家后院。
张贵妃穿一身华贵宫装,满头珠翠晃得人眼晕,眼里带着气,偏偏脸上堆着笑,道:“丹阳殿下贵安。”
我瞧着她那副娇柔的模样,分明是揣着小心思,我只觉得无趣,坐在这的人又不是陛下,我难不成还吃她这一套不成。
“丹阳殿下,”
张贵妃终于开了口,一反常态的细声慢语,“之前的那些事,是本宫糊涂,不该在宴上多嘴,公主你也别怪我,我给你赔个不是。”
“行了,有屁快放。”
再绕弯子真要赶上晚膳了,我可不想因为她这张脸倒胃口。
“你不知道,陛下近来身子不爽,这心里也堵着气,若是知道您将谢灵仙私自留在宫中,传扬出去,于您名声不好啊。”
我嗤笑一声,“名声?贵妃倒是惦记本宫的名声,你四处给张家的傻子说亲的时候,怎么不惦记惦记你自己的名声?”
张贵妃脸色一白,丝帕绞得更紧,指尖都泛了青,最终还是咬牙忍下来我的羞辱:“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虽然是她来求我,可是话里话外都是看在陛下的份上,我若不是看在自家的老子还在太极殿坐着,我今天连见都不会见她一次。
她也不搞那些弯弯绕绕了,直接恳求道:“殿下,您就当本宫求您,把谢家的姑娘送走吧,送去宫外也好,送去江南也好,要多少珠宝钱财,本宫都能设法给您弄来,只求您……”
我抬手打断她,“张贵妃是拿本宫当与人卖笑的,用钱财换人,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伎俩,本宫是缺你那点金银财宝,还是需要靠给你卖人情才能在宫里活下去,做梦呢你?”
她张贵妃算什么东西,也敢用钱羞辱人了。
跟着这女人的侍女看不下去了,跳出来愤然道:“就算你是公主,可是我们主子也算是你的长辈,您岂能对自家长辈这般口气说话,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公主还能保证自己不受迁怒吗?”
这话约莫是说到贵妃的心坎里去了,可她这一口气没喘上来呢,就被云女打在他侍女脸上的一巴掌惊得睁大了眼睛。
眼见她的脸上迅速红肿起来,云女斥道:“贵妃,这宫里的规矩您若是不知道,我给您再说道说道,公主为君,你为臣,君臣有别,尊卑分明,公主为尊,你为卑,您虽然是公主的长辈,却没有君向臣称卑的道理。”
“丹阳!”
我抚了抚发丝,云女继续道:“更别提你身后这个,若不是公主心慈,早割了你的舌头。”
云女是母后凤仪殿出来的人,贵妃知道先皇后的分量,不敢真把云女怎么样,她把低声哭泣的侍女拉到后面,又丹阳丹阳地呼喊着,“你管管你宫里的人行不行!”
我乏了,让云女送客。
张贵妃见我油盐不进,脸上那层委屈的皮终于挂不住了。
她往后退开半步,眼神陡然尖利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萧姒!
你别不识好歹!
如今陛下还在,你便如此跋扈,若是惹恼了陛下,废了你这长公主封号,你信不信——”
“信。”
我打断她,语气冷了下来,“但张贵妃不妨试试,看看是陛下先废了本宫,还是本宫先让您这张搬弄是非的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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