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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恒拍去衣衫上尘土,“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见笑了。”
“怎会,方公子身体力行,是真正的君子。”
方志恒害羞得咳了一声,“我送姑娘回去吧。”
宜尔道:“不必劳烦公子,万先生是我们馆里的乐师,正好我同他一道回去。”
万苔痕演出费折半,换在冠玉馆中有一房间安睡。
方志恒点首,“那姑娘与先生保重,方某告辞了。”
他行礼退身而去。
“公子慢走。”
宜尔目送人走远才看向万苔痕,“先生可是还有什么地方要去?我与你一道如何?”
万苔痕摇首,“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回去吧。”
“好。”
万苔痕握着宜尔手臂,两只脚一前一后与她的步伐几乎完全一致,走起来没有半分犹豫或迟缓。
宜尔诧异地看着他的腿。
宜尔突然停下脚,看了前面一会儿,“先生,前头这路不知为何塌了,走起来怕是不便,我背先生过去吧。”
万苔痕一怔,点点头,“总是麻烦姑娘。”
宜尔笑笑,“是先生总太客气。”
宜尔蹲下身,将万苔痕稳稳托起。
这瘦削的老人很轻,然而手放在他腿下却能感受到强有力的肌肉。
宜尔背着万苔痕走了很长一段路。
他开口道:“应该走过了吧?姑娘可以将我放下了。”
“先生,没几步就要到了,多一时少一时没分别。”
万苔痕没再同她争,直至冠玉馆门口宜尔才将他放下。
万苔痕坚持自己回去,宜尔也不多说,两人分别。
在无边无际、永无止境的黑暗中,万苔痕凭着声音、气息和触感前行。
有人拦在他身前,呼吸粗重,是那位厚实的馆主。
王乌摸着肚子,“先生你出远门了?”
他说完便觉得自己冒昧。
万苔痕没太在意,“难得有心,见见老友。”
王乌讪笑着低下头,看到他的脚,“欸~先生未免太过节俭,这鞋底薄得跟纸一样,鞋面还破了个大洞,大拇指都露在外头踩了。
我给先生买双新鞋吧。”
万苔痕恍然大悟,笑着摇摇头。
*
宜尔翌日早晨醒来洗漱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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