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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她逃,给他多一些趣味。
她早已经撑到极限了,方才对他动手的时候神智便已接近崩溃,此刻他满怀恶意盯向她,漆黑阴冷的眸子里却映出一张渐渐平静下来的芙蓉面。
南般若没有逃。
她的眸光和嘴唇无法抑制地轻颤,声线却还算稳当:“蔺青阳,你又不舍得杀我,做这样子给谁看?”
四目相对。
他低低笑出声:“对我使激将法,你是真不想活了吗。”
他垂下头。
半晌,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行——吧。”
握刀的大手折转回来,金刀抵在她颈项。
刀锋微斜,不轻不重陷进她雪白的肌肤,堪堪没有刺破。
她虽与他十指交扣,却使不上分毫的力气,挪不动半寸刀尖。
他俯身,覆在她耳畔低语:“该到我,一一奉还。”
南般若抬眸,见他天人般的面容仿佛修罗恶鬼,阴沉沉占据了她的视野和心神。
她余光瞥见满帐红暖,深知今日自己是逃不过了。
*
南般若不觉想起了前世。
那时她从天舟摔下来,折断了腿。
蔺青阳把她从牢里救出,带她住进那个院子。
养伤期间行动不便,他总会扶一扶她、抱一抱她。
他那张如玉公子的假脸很能骗到人,他身上还有伤,不经意间露出些许虚弱,让她无法心生戒备,反倒很是担忧他的伤势。
每次他抱她,她的双手都会老老实实环住他肩膀,恨不得让自己减轻一些重量。
他垂眸看她,温润斯文的样子。
他不停追问:“腿上的伤,真的不疼?”
她每次都会用力摇头:“不疼!”
她知道他身上的伤比她还要重,他脸色都是白的,还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替她给每一处小小的擦伤涂药。
他似乎能看出她在强撑。
即便她说腿不疼,他仍然十分小心,绝不会碰到她骨折的地方。
他笑笑地说,她是他见过第二个这么能忍痛的人。
那时候她和他不熟,她没好意思问他谁是第一个。
她莫名有种感觉,他对她的态度似乎亲近了许多——也许他和她一样,都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愿意害别人为自己心疼担忧。
他说多晒太阳有利于骨折恢复,于是每日把她抱进抱出。
有时候天气不好,一整日看不见太阳,偶尔阳光穿透云层落下来,他便像支箭一样飞进屋中,忽然拦腰把她抄起来,追着那几道阳光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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