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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尾声 探月（第1页）

夜色温柔，如水银般流淌过北京城古朴的四合院檐角。

院中海棠树的花期已过，枝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投下斑驳静谧的影子。

正房的雕花木窗棂透出暖黄的灯光，映着窗下对坐的两人。

屋内陈设雅致，燃着一炉上好的沉水香，青烟袅袅，氤氲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桌上摆着一套素雅的紫砂茶具，壶嘴正溢出清冽的茶香。

沈明玥穿着一件月白色绣着淡青竹叶的软缎旗袍，长发松松挽起，簪着一支温润的羊脂白玉簪。

灯光下，她的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但眉宇间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清冷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后的温润与安宁。

她垂着眼睫，素手执壶，水流如线，稳稳注入张云雷面前的杯中，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韵律感。

张云雷坐在她对面，褪去了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华服，只着一件舒适的靛青色棉麻长衫。

他脸上的妆容早已洗净，露出略显清瘦却线条分明的轮廓。

体内的钢板早已在沈明玥以《灵枢补天图录》古法、辅以空间本源之力重塑骨脉后取出，那份日夜啃噬的剧痛彻底成为了过去。

此刻的他，气息沉稳，眉宇舒展，是一种历经劫波、洗尽铅华后的从容。

他看着沈明玥专注泡茶的侧脸，眼神温和专注，仿佛在欣赏世间最珍贵的画卷。

“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用后院那口老井水沏的，清冽些。”

沈明玥将茶杯轻轻推到他面前，声音清越柔和，如同玉石相击。

张云雷端起茶杯，凑近鼻端轻嗅，茶香清雅悠长。

他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汤滑入喉间，带着一丝回甘。

“好茶。”

他放下杯子，目光却并未离开沈明玥，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比我在杭州巡演时喝到的那些‘大师茶’，更对胃口。”

沈明玥抬眼看他，清亮的眼眸里也漾开一丝笑意：“茶无好坏，适口为珍。”

她手腕微动，露出那串古朴的檀木珠串。

珠串依旧，上面那些曾经触目惊心的裂痕并未消失，却如同古老的树纹，被岁月和某种温润的力量浸染得柔和内敛，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成了她身上一道独特的、承载着过往的印记。

空间之力虽未恢复鼎盛，却已足够她自由取用灵泉，滋养自身，照料这方小小的天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清辉。

晚风送来远处隐约的市声，更衬得小院安宁。

良久，张云雷轻轻放下茶杯，瓷器与木桌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凝视着沈明玥，那双曾盛满星辰、也盛满痛苦绝望的眸子，此刻如同沉静的湖面，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也倒映着窗外皎洁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