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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2页）

&esp;&esp;没问是哪里，温然乖乖跟着她走。

进入城中，街道两旁商店门面上的圣诞节装饰还未完全撤掉，橱窗明净，长长的灯串在阴天下亮闪闪，显出温馨热闹的气氛。

&esp;&esp;踩着积雪，途径一家又一家书店、甜品店、玩具店、咖啡厅，像童话里宁静的小城，温然一一打量过去，直到吴因带着他转入另一条安静的街，前方似乎有一所学校。

&esp;&esp;没有忍住，温然拿出手机给顾昀迟发消息。

&esp;&esp;温然：这里太漂亮了，雪很厚，街上有很多好玩的店[大拇指]

&esp;&esp;温然：我要和你一起把整条街都逛一遍[太阳][咖啡][握手]

&esp;&esp;顾昀迟很快回复：不和老头逛街

&esp;&esp;不和老头逛街，但和老头打电话——刚发完消息，顾昀迟就打了电话过来。

&esp;&esp;“喂？顾昀迟，我碰到吴老师了，我们在一起走路。”

&esp;&esp;“走到学校附近了吗。”

&esp;&esp;“刚走到，你怎么知道的？”

&esp;&esp;才问完这句话，温然发觉吴因停下了脚步，正看着学校大门。

&esp;&esp;数秒后，阴沉的天空突然亮了，太阳穿过乌云，照耀在这所名为‘长青中学’的陈旧而高大的木门上。

&esp;&esp;“进去看看。”

顾昀迟语气平静地说。

&esp;&esp;温然往前迈了几步，手轻轻按在门上，他回过头，竟蓦然看到吴因捂住嘴，在低泣着落泪。

&esp;&esp;仿佛终于察觉到什么，只是未明确，温然眨了眨眼睛，用力推开门。

&esp;&esp;积雪堆在树枝上，像雪白的叶子，于是整个学校里长满了白色的树，被太阳一照，晶亮地闪起光。

穿深灰色大衣、怀抱着一叠书本和试卷的女人正踩着雪朝大门处走，脚下积雪被碾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esp;&esp;然后那声音忽地停了。

&esp;&esp;所有思绪刹那间停滞，嗡嗡耳鸣自后脑扩散，堵塞所有听觉，温然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接电话与推门的动作，上下唇无意识碰了一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esp;&esp;“身体还没好，别哭太凶。”

顾昀迟听着电话中温然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对他说，“去吧。”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顾上校：把老婆收拾得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送去见妈妈。

&esp;&esp;李轻晚：头发怎么剃这么短，我的宝宝原来是当兵了吗？

&esp;&esp;们顾少每年兢兢业业扫墓，结果看情况

&esp;&esp;太阳更大了，自头顶倾泻而下，落在睫毛上，在视野中切出无数淡金色的碎光。

&esp;&esp;哗——怀中书本尽数落地，李轻晚垂着双手，错愕愣着，看满脸是泪的oga一步步走向自己。

&esp;&esp;那么短的距离，却走了整整十八年，并横亘着接收到的，关于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