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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名（第2页）

安陵容的广袖拂过青玉香炉。

炉中残存的香灰突然腾起，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开阳位的玛瑙珠在她袖中发烫，烫得她想起前世被毒蛇咬住咽喉的甄嬛——那日碎玉轩的海棠树上，也落着这样漆黑的乌鸦。

“嫔妾斗胆请教娘娘。”

安陵容忽然跪在满地珊瑚珠上，染血的指尖按住那个镶蓝旗图腾，“这信中说三日后西华门换防，可今日晌午皇上才下旨将年大将军的亲兵调离禁宫——”

她抬起头的瞬间，正巧看见剪秋将半截染血的经幡塞回袖中。

皇后的护甲生生掐断了珊瑚钏子。

夜风卷着经幡的碎屑扑向烛火，火光突然变成诡异的靛蓝色，那幽蓝的火光散发着丝丝寒意。

安陵容袖中的玛瑙珠滚落到皇后脚边，珠身映出景仁宫偏殿的雕花窗棂——那里分明藏着半截与曹琴默手中一模一样的血经幡。

“好伶俐的口齿。”

剪秋突然轻笑，将锦盒重重扣在翡翠枕上。

盒盖震开的瞬间，数十枚金瓜子从枕芯里迸出，在满地靛蓝色汁液中滚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点在天枢位：“只是证据确凿，安答应还是想想怎么跟慎刑司解释......”

子时的更鼓恰在此时敲响，那沉闷的鼓声仿佛敲在众人的心上。

安陵容的耳坠突然坠地，金丝缠绕的珍珠滚进青砖缝隙。

她望着珍珠表面映出的年府徽记，忽然想起那日淳儿咽气前，手里攥着的金瓜子也刻着同样的纹路。

夜合花的香气越发浓郁，混着靛蓝色汁液的腥气，在满室烛火中织成张无形的网，那刺鼻的气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鎏金烛台上的靛蓝火苗猛地窜高，将剪秋眼尾的细纹映得如同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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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拈起一枚沾着腥气的金瓜子，丹蔻指甲在北斗星图上划出刺耳声响：“这翡翠枕里的金瓜子，可都是安答应用来收买守门侍卫的？”

话音未落，宝鹊突然扑到皇后脚下，发髻间那支鎏银蝴蝶簪的触须簌簌颤动。

“是宝莺！”

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直指跪在暗处的宫女，“奴婢昨夜亲眼见她往枕芯塞东西！”

青玉香炉突然迸出火星，北斗七星的灰烬被夜风卷起，在宝莺发间凝成细小的漩涡。

那宫女却仰起脸，泪珠滚过嘴角的胭脂痣：“小主好狠的心，既要奴婢替您传信，如今又让宝鹊姐姐灭口？”

安陵容的耳坠在青砖上折射出破碎的光。

她望着宝莺袖口若隐若现的紫红斑痕——那是今晨给皇后请安时，景仁宫的月季花汁。

脑海中那模糊的印象逐渐清晰，她不禁想起那年华妃用同样的手法陷害沈眉庄，碎玉轩的茶盏边缘也沾着这般诡异的紫红。

“放肆！”

剪秋的护甲划过翡翠枕面，刮擦声令人齿冷。

她袖中突然滑出个油纸包，里头半截断簪泛着熟悉的银光：“这簪子可是安答应入宫时戴的？侍卫在角门处拾到时，上头还沾着镶蓝旗的狼毛呢。”

话音未落，窗外的乌鸦突然发出婴啼般的鸣叫，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安陵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