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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和疼痛叠加,沉沉压着他的脊柱,令他动弹不得。
他实在太累了,禁不住想要放弃。
如同七年前那般,他卸下了坚持,任由自己被压垮在地,只想就这样睡去……
这时,不知何处而来的风,曳起一阵琳琅轻响。
意识骤然归拢。
他撑起了身,抬眸望向了声音来处。
珠帘拂动,似远又近。
记忆并不清晰,但于口舌上泛起的味道却是真切:
香醇温酒,甜而不烈,便是喝上一坛子也未必会醉;冰镇酥酪,杏仁满撒,最是入口即化、解热消暑;糖渍杏脯,尚余微酸,咀嚼之间齿颊生津;蜜炼参丸,甘中带苦,龙眼般大小,和水方能咽下……乃至细细吹凉的汤药、搁了芹菜碎的牛肉羹,诸多滋味,他未曾乞求,却轻易得到。
个中因由,他了然在心,只怯于回应。
如今再坦诚心意,可还来得及?
刹那之间,混沌消散。
所思所盼、所爱所求,其实近在咫尺。
那看似无法逾越的鸿沟,从来只是一道珠帘。
心念鼓动,殷殷切切。
他伸出手,轻轻撩起了珠帘……
触手的,是轻软的纱帐。
帐外,烛光轻颤,晃得眼前一片朦胧。
“教管?!”
榴月的声音,听来惊喜非常,“……教管醒了,快去通知郡主!”
一时间,嘈杂声起、脚步奔忙,却叫人安心。
他垂下了手,浅浅笑了起来……
……
……
暗卫来传信的时候,方思宁正在州府。
听得陈慬醒了,她满心喜悦,恨不得立刻回府,但偏偏脱不开身。
她忿忿叹了口气,把这笔帐一并算在了逆贼头上。
这几天来,她是镇北军营和州府两头跑,一边安抚军心、一边澄清解释。
此外,还有缉拿商会残党和押解贼首回京审讯的事宜,虽非她主管,但碍着规矩,凡有进程都要知会她一声。
着实是忙碌繁琐,分身乏术。
她叮嘱了几句“好好养伤,安心休息”
的话,让暗卫带回去,自己则继续应付州府官员。
待议完事,已近亥时。
若说要回城,少不得兴师动众,只好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