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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儿想来便来有什么可打扰的。”
姜柳氏笑笑道,一面打量,此时姜娆身上着绮丽裙衫,在夜里甚是打眼。
姜淮也忍不住被她那一身吸引去了目光,当下只觉得好看,又立刻被青寥端上来的参鸡汤拽走了注意。
“四娘运气总是那么好,这估摸是大嫂给大哥预留的,倒叫咱们占便宜了,闻着味儿就香得很。”
姜柳氏瞧了眼那没心没肺的,笑嗔道,“吃的还堵不上你嘴。”
“五娘喜欢,我这份儿也给你,晚上吃得多总睡不踏实。”
姜娆将那小瓷碗推到姜淮跟前。
姜淮心说那真是太可惜了,撇去了上面结了一层浅薄皮子的油花,露出底下厚实的料儿,汤是高汤,药味儿刚刚好,并不会盖过鸡汤的醇厚香气,鸡肉肥而不柴,鲜美异常。
姜娆盯着她那吃相,再思及自己稍微多吃一点就长肉,心底又百般不是滋味起来,姜淮总能轻而易举撩动她那根纤薄神经
她掩下眸子,拿了姜淮手边的空碗又给添上,“五娘,明个上学可是从东直门走?”
姜淮腾空点头,狐疑看向她。
“怎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正好和我去学琴是一路,便想搭一程。”
姜娆道。
姜淮本想直接应好,后灵光一现地想起自己每天早上的行程,停顿后方是道,“你要用就拿去用,正好四哥这阵儿步行上朝,腾出的马车我用就行。”
要说两个也没多大仇恨,也就是为着祖母争风吃醋还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
“那就先谢过五娘了。”
姜柳氏刚好去瞧了瞧小谵儿掖上被子回来,正巧瞥见姜娆腕子上露出的一抹温润玉色,“四娘手上的,可是朝华阁新出的镯子?”
“叫什么玉生烟,掌柜的道是只有两只,颜色纹路还都不同,精巧是精巧,就是太贵”
她也没舍得下手。
姜娆愣了愣,下意识便想用袖子盖住,所幸先一步回过了神止住了动作,“因为合了眼缘置买的,可腾空了荷包呢。”
姜柳氏笑笑回了座儿,夸了一句相衬。
姜淮见过的稀罕物多了便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在听见她后半句时插了嘴,“那些商户为了能卖出高价少不得吹嘘天下无双,独一无二,都是空架子,一会儿又出新的,就哄着人买,偏还有那么多上赶的这才助长的歪风。”
京城里的贵女攀比成风,有一回她还撞见姜娆为了充门面当林姨娘的首饰,那就有些过了。
姜娆闻言却是耳朵轰响,说话也不由带了刺儿,“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许你中意的挑,还不准旁人买了不成。”
姜淮哑然,“你别曲解我意思”
姜娆却听不进其他,“也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的,就不劳五娘替我操这份心了。”
说罢,便状似难堪地向姜柳氏告辞离开。
“我说错什么了?”
惹得那般反应,姜淮犹是懵然问。
姜柳氏从姜娆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四娘生性敏感,便是那样一个人。”
随后又拿了丝绢递与她擦嘴用,望进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好似上等的墨在洁白的宣纸上一层一层晕染开来般纯粹,一眼看去,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她比姜淮大了一轮,长嫂如母,自然对从小失去母亲的姜淮更偏疼一些,叹声道,“有时我盼着你能懂人情世故,有时却觉得像这样也挺好。”
并不想让她经历那些龌龊手段,人心阴暗而成熟起来。
那声音低了飘散风中,姜淮有些没听清,“什么挺好?”
姜柳氏收起思绪,瞧着她想的却是那一回被灌醉小脸煞白躺在床上的样子,拧了拧眉头,后叮嘱道,“最近京城里头不太平,你大哥从金吾卫挑了人手,明个就该到了,下了学早些回府莫在外头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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