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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呛得直咳嗽,萧鹤站在他身边拍着他的后背,齐暄宜咳完了,直起身,直勾勾地盯着萧鹤瞧,好像要从他的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萧鹤居然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问他:“怎么这么看着我?”
齐暄宜没做解释,警告萧鹤说:“不许这么说了。”
萧鹤登时就明白了,却明知故问:“说什么?”
齐暄宜瞪他一眼:“你自己刚说完的就不记得了?”
“你是说娇——”
萧鹤剩下的那个字还没有说完,他的嘴巴就被齐暄宜捂住。
“不许说!”
齐暄宜恶狠狠地威胁道,他的手很凉,这位打小就锦衣玉食的小皇帝第一次受这样的苦。
萧鹤知道他这算是咎由自取,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疼他。
他握住齐暄宜的手,柔声说:“好了,我不说了。”
他转身在齐暄宜的前面蹲下身:“上来吧,我背着你。”
齐暄宜眨眨眼睛,一时间没有动作,他觉得眼前的萧鹤更像他师父了。
他师父应当不会出现在南柯境中,要是他师父真来了这里……思及至此,齐暄宜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打消了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
萧鹤回头看他,齐暄宜还愣愣站在原地,这小皇帝不知又在想什么了,萧鹤问他:“怎么了?不是说累了吗?”
齐暄宜抿着唇,犹豫良久,趴到了萧鹤的背上。
萧鹤背着他向山上走着,月光下,他脸上的那道疤显得格外狰狞,齐暄宜伸出手在上面抚过,当初他就该把裴家的那些人都抓来杀了才好。
“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萧鹤说。
齐暄宜摇摇头:“没有,你想错了。”
那些话他才不会对萧鹤说。
萧鹤也不拆穿他,只顺着他的话点头说:“那好吧。”
如今这世道,想要齐暄宜这条命的人太多了,萧鹤带着他在各地辗转,东躲西藏,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人发现,好在最后都化险为夷。
齐暄宜本来不想逃的,毕竟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还是死了更轻松一些,亡命之徒从来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他这一路上跟在萧鹤的身边又确实没有吃到什么苦头,只是有时候为了躲避追查,他不得不扮作女装,穿上红色的衣裙,涂着鲜艳的胭脂,站在萧鹤身边,叫他夫君。
每当这个时候,向来端方自持的萧鹤那张脸会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齐暄宜觉得有趣,特意搂住他的胳膊,凑到他的耳边夫君夫君叫个不停。
他们在逃亡途中听说了不少八卦,譬如关于裴家的少主裴少羿的,他因接受不了裴家兵败,大势远去,不到而立,吐血而亡。
齐暄宜记得那人,在他带人去裴家救萧鹤的那个晚上,这位少主站在远处的山脚,齐暄宜让人朝他射了一箭,没有射中,着实可惜。
还有西北那边有位叫秦骁的将军,为救一城百姓,孤身前往刺杀叛军首领,回来却见爹娘兄弟都惨死家中,不久之后,他也战死沙场。
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谁人可以偷得浮生半刻的欢愉?
那些叛军在占领京城之后便开始自相残杀,与此同时,北方出现了一支奇怪的军队,他们的首领不称王,也不去掠夺百姓的土地,还会把乡豪富绅分的土地分给那些流离失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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