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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此时,她的视野变小了,只看在身旁人上,于他一双凤眸之间。
……
台山宴歇后,依照行程,合该动身回京。
书院朝夕太过短暂,真要返程,阿萝难免心生不舍。
她只感觉,台山书院好像世外桃源,学子友善,氛围轻松,能将许多烦恼悉数阻隔。
可车夫早已等在山脚,不好擅改。
待阿萝整理行囊、与众人逐一告别后,已是残阳将落、金辉四溢。
书院门前,魏玘负手独立,见阿萝来了,便与她原路下山。
阿萝环顾四周,不见旁人,这才发现,此趟行程,魏玘未携小厮,只与她一人同行。
二人一路,走过小径,即将穿行树林。
远远地,阿萝看见,树林之间隐有长影飘荡,徐缓、轻柔,似乎挂着什么物件。
“那是什么?”
她道。
魏玘眯目,睨去一眼,道:“青衫。”
阿萝讶道:“什么?”
魏玘笑了一声,看她,只道:“走近了,自然知晓。”
阿萝抿唇,便依他所言,走近细看。
那确实是青衫。
数量众多,挂满一树又一树的枝条,受晚风灌鼓,舞出猎猎声响。
她怔住,抬手拾起一片,终于看出,这是学子身上的鹤氅。
魏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是送别之意。”
“山长只说,学子有心送别,倒不曾透露此等细节。”
阿萝垂眸,看那衫上竹纹,又抬目,扫往茫茫的林间——翠影重重,迎风飘荡,似有众人挥手,仿佛致敬,又像拜别。
她听吴观说过,书院学子近有百人。
如凝百人之心,为二人送别,何其困难,也何其珍重。
阿萝回首,向魏玘看去。
魏玘停了步,也在看她。
他神色澹凉,眉宇冷冽,似与从前一样。
在他背后,是深林、小径、天际、垂阳。
恰在她转眸时,有光芒勾他身侧,令他如缀金边、线条愈发柔和。
他好像突然没了棱角,虽然仍是雄狮,却收敛了爪牙的锋芒。
莫名地,阿萝的心里好怪。
她感到一股热,从耳后爬上脸颊,令人不知如何是好。
魏玘眯目,凝她,道:“又怎么?”
阿萝眨眼,杏眸纯澈,噙着懵懂的困惑,也盯他瞧,好像好奇、稚嫩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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