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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玘不应。
他解下襕袍,随手一抛,又拂展旧衣,将其披往肩头。
更衣声窸窸窣窣,好似虫蚁,挠得阿萝后耳发烫。
她背对魏玘,面朝木桌与竹墙,看见烛光舔舐墙面,涂出一条劲瘦、颀长的影子。
阿萝的脸越来越红。
为给魏玘上药,她看过他的部分躯体,但转瞬就抛之脑后。
怎知此刻,对着墙上的倒影,当日所见竟不受控制,拔竹笋似地往外冒。
腰腹紧实、手臂有力、双腿修长……他确实漂亮,哪里都很好看。
“嘶。”
青蛇吐着信子。
是阿莱在笑话她!
阿萝气得跺脚。
连她自己也没发现,方才的愁绪已被冲得极淡了。
“咚!”
似是重物坠地。
阿萝听见声音,回头一看,便见魏玘已穿好衣衫、单臂撑墙,似是想回到椅前。
一只竹篮落在他脚边,像被他不慎拂下,药草散落四处。
她无奈,将人搀回椅上,又抽身去捡地上的药草。
“你的医术,”
魏玘的声音冷不丁传来,“全是自书中学来的?”
阿萝在忙,头也不回:“不是。”
“最初,是蒙蚩阿吉教我。
他带我辨识药草,教我捣药、煎药,还教我盯着老灶、用蒲扇控制火候。
后来他走了,我才到书里去学的。”
魏玘似是生出兴味,又道:“你阿吉会医术?”
“不止。”
阿萝道,“他还会好多东西。”
提到蒙蚩,她来了劲,索性席地而坐,转眸看向魏玘,就此聊开。
“他会捕猎、耕地、蓄养家畜,会读书、写字、给我讲故事,还会做好吃的饭菜呢!”
说这话时,阿萝眼眸含光,两枚梨涡凝在唇角,比从前都要神采奕奕——这幅模样,似一枚小巧可爱的豆点,映入魏玘夜般的瞳仁里。
魏玘低眉,又道:“这些事,他都教过你?”
阿萝点头:“是呀。”
若无他人教导,只她一人独居,怕是连话也不会说。
顺着魏玘的话头,她自然而然地想起往事,小脸一纠,有些委屈:“阿吉教我的时候,对我可凶、可严格了!
我最初学写字时,他老是打我手心。”
魏玘支颐,缄默聆听,忽觉指间一凉。
低头看,便见青蛇缠绕——不知何时,阿莱已爬上他手,竟是半点也不惧他。
罔顾魏玘与青蛇如何,阿萝仍絮絮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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