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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边擦拭,边思考,边困惑。
她所看到的魏玘实在很矛盾。
他有时强大,有时脆弱;有时好相处,有时很可怕。
忽然,魏玘目光一抬。
阿萝迎上他眼风,下意识停住,道:“怎么了?”
魏玘不应,只注视她。
阿萝当是她下手太重,正要道歉,却见面前人缓缓提臂。
力量微渺,凝聚她发间。
魏玘拈住她一簇鬓发,指尖顺流而下。
青蛇盘踞桌面,无声观察二人。
而在青蛇之后,是一壁彻亮的竹墙,映着憧憧的叠影。
阿萝不解,又不敢乱动,只好道:“有东西吗?”
魏玘淡淡嗯了一声。
他翻腕,摊掌,引阿萝看去——手心空空如也;唯在指尖处,残留了一抹晶莹的水痕。
阿萝松了口气,道:“你吓着我了。”
她仍记得,他上次突然出手,是因百步蛇;这次,她还以为有什么可怕的虫子。
“就算你不擦,过一会儿,应当就干了。”
魏玘不答话,视线又低去。
阿萝见状,也收声,接着方才的痕迹,再度擦拭起来。
绵布拂过鬓侧,拂过颌角,逐渐落往颈项。
阿萝凑近,打量魏玘喉头的一点微凸,见其间并无水痕,便自然而然地忽略过去,继续游走,蹭向魏玘的双肩、背膀与胸膛。
行至腰际,她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其实……”
“你应当把这身衣裳脱了。”
魏玘闻言,眸温一凉。
他还没回应,又听阿萝紧接道——
“但你若是要脱,得等我走了才行。”
魏玘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他抬眼,扫往阿萝面上,恰见她双瞳剪水、凝眸看他。
阿萝认真道:“我是女子。
你是男子。”
她不曾与旁人接触,却也读过许多书,其中不乏言情故事。
对于内里缠绵悱恻的情愫,她虽然看得一知半解,但至少学懂了一点。
“我们男女有别。
除非两情相悦,不然,是不能互相看的。”
魏玘沉默,片刻后,突兀笑了一声。
是被阿萝气得。
哪怕他一时落难,也不改皇子身份之尊贵。
饶是撇开地位,只说容貌、才学、谋略、武艺等,在大越全境,乃至整个巫疆,也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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