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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余光里,阿萝怀抱竹篮,走出屋来,身后还跟着一条青蛇。
宿逑当即噤声。
他与阿萝从无往来,本不该对她戒备如此。
可巫人崇拜蝶母,认为祭司是蝶母的使者,奉祭司所言为谶言,他也因此对阿萝心生恶感。
阿萝并没有注意二人。
她搂着竹篮,往那条贯通院落的小河边去,似是准备浣衣。
宿逑不语。
他打算待阿萝回屋,再与魏玘相谈。
怎听一句冷命丢来:“说。”
魏玘不信鬼神,也无心插手异族信仰。
但他最厌恶旁人说话只说一半。
宿逑欲哭无泪,只好道:“禀殿下,可要外臣为殿下寻医?”
医字入耳,魏玘一时不答。
他眸光低睨,看向虽已复位、但仍动弹不得的左腿。
身前,宿逑仍在絮絮:“如寻医,得辛苦殿下再等几日。
这间院落,乃至那妖女的存在,都不得泄露。
外臣要向祭司请示,为殿下找来一位……”
“不必。”
魏玘打断道。
那小妖女姑且有些本事,命她再治,似乎也不差。
宿逑一听,面露难色。
若是肃王在巫疆内出了状况,他身为发现肃王行踪的第一人,定然难辞其咎。
为肃王寻医,需向巫王或少主求得应允,再请祭司祝福,方能令巫医进出院落。
但不论流程如何繁琐,也总好过他平白丢掉性命。
他提息,又道:“殿下贵体不容闪失。
外臣已将殿下行踪禀告少主,不出……”
话语再度戛然而止。
这一次,魏玘没有开口催促。
他知道宿逑为何沉默,因为他也听见了一丝异响。
那是女子的歌声——清越,空灵,如在耳畔呢喃,被织入细密的春风。
魏玘循声望去,看见紫衣少女临河浣衣。
她纤小、白净,乌发如云,垂落身侧,被一根红绳松松拢起,好似水墨绘成的清荷。
……
不过多时,阿萝洗完了衣裳。
按计划,她本不该在今日浣衣,却不曾想,自衣柜里翻出一件蒙蚩的旧衣——宽大,耐磨,半新,洗净之后,恰能供魏玘替换。
阿萝晒上湿衣,又进竹屋,如常读书。
她读得专注,几乎钻入书里去,直到被青蛇顶动手背,才意识到日薄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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