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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被通天的巨响生生截断。
青蛇受惊,刹那逃窜。
阿萝口中一痛,竟被吓得不慎咬着舌头。
她倒吸冷气,身子埋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掀眸瞧向声源所在。
一条黑影伏在视野尽头,又细又长,像根线,突兀缠上她的脖颈,勒得她喉头干涩。
“咕嘟。”
吞咽声分外紧张。
青蛇藏在她身后,缓缓钻出半条躯干。
一人一蛇滞在原处,视线粘连,穿过惨白的苍月,凝视着那条影子。
谁也不敢动弹。
直到铁锈般的腥气爬进鼻间。
阿萝肩背一绷。
是血味。
她撑身,两膝却打颤,一个踉跄,又跪坐回地上。
阿萝静下心,指骨被捏得泛白,终于强支起身子,站稳脚步。
平日里,偶尔会有野兽误闯她的小院。
多半是负伤的狐与兔,为躲避巫族的猎人而来,不至于引起守卫的注意,却令她很难视而不见。
眼下,她小心摸索过去,只当那影子是孱弱的小兽,想要施以援手。
及至近前,阿萝适应了黑暗,定睛看去。
呼吸顿时一收。
阿萝抬手,捂向唇间,使了五成力,才将惊呼憋回肚里。
这哪里是小兽?
分明是个奄奄一息、疑似昏迷的男子!
阿萝悬着心,气也不敢出,自下而上,囫囵看过男子的衣着。
他蹬着一双乌皮长靴,着了革裤,与一袭藏青银纹圆领襕袍,面料金贵异常,浮光隐现,以织线绣有青松与仙鹤——是她在画里见过的、越国人的穿着。
这名男子……是越人!
阿萝对于大越的所有了解,囿于她从前读过的书籍。
她只知道,巫疆与大越互为邻国,巫人与越人的语言、衣着、风俗均不相同。
可这里是巫疆,为何会有越人?
阿萝抬眸,目光绕过男子,向他身后攀去。
院外的围栏歪倒一片,微隆的小坡与之接壤,草木折败,被外力压出清晰的道路。
依此看,他应是自坡上滚下来的。
阿萝再度垂眉。
这回,她观察起男子的外表,探寻他伤势所在。
男子双目紧闭,剑眉入鬓,鼻梁英挺。
他两颊苍白,不沾半点血色,脆弱得好似湖中月影,稍稍触碰,就会散成万缕千丝。
阿萝的心旌曳了刹那。
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张脸,纵使昏厥,仍清俊难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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