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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耐心地解释,“很小就聋了,师父也治不好。”
珍娘一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大哭起来。
她捧着脉脉看了又看,还去摸了摸耳朵:“真的听不见吗……真的吗?”
脉脉很坦然地说:“没事呢,我可以看、别人说话。”
珍娘愧疚自责地差点咬掉舌头:“都怪我,都怪我!
一定是当年相公把你扔进井里,害你聋了耳朵……”
脉脉愣了愣,但很快就把精力放在了安慰哭哭啼啼的珍娘身上,按着她抽泣的肩头说:“娘亲不哭了,不哭,我很好,别担心。”
夜深了珍娘哭累了睡过去,脉脉也心满意足地挨着母亲进入梦乡,这时,早早睡下的疯婆婆忽然发出了动静。
只见她下了床,行动迟缓地走到母女俩身旁,定定望了她们一会儿,把被角掖好,然后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月色正好,但疯婆婆无暇欣赏,她推开篱笆,走出小竹林,沿着河边一直走,终于看到桥头的那个人。
风姿宛若霁月,不需要举手投足,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一副仙画。
疯婆婆走到离他五六步的地方就停下了,拐杖杵在地上发出闷响。
司瑜言闻声转过头,潇潇抬起手掌,小指上挂着的荷包微微摇荡。
他眉眼含笑:“给我说一说这个的来历。”
疯婆婆略略上前,从他手里拿回了荷包。
她略有失神地摩挲着荷包,开口嗓音沙哑:“我绣的。”
司瑜言挑挑眉:“江南绣娘手艺不俗,只可惜布料粗糙,否则丝线哪儿有这么容易褪色断裂。
更可惜的是,已经看不清所绣的图案了。”
“图案?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争权、夺利、无恶不作!”
疯婆婆老目浑浊却很激愤,说话差点被呛到,“就连对着、对着一个才出生的小女婴,也能下如此重的手!”
虽然司瑜言早有预料,但听到这里还是心里一紧,嗓音自然而然变了调:“下了、多重的手?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到底——是什么样?”
是不是奄奄一息?是不是差点救不活?
疯婆婆扔掉拐杖,坐在了桥头。
她没有一开始就回答司瑜言的问题,而是从自己讲起:“我是江南郡的绣娘,十五岁就进了秦王府做事,当年的秦王还是个要尿裤子的奶娃,时常尿湿了裤子要换干的,后来我就给他缝了好多条开裆裤……呵呵,谁能想到他长大了竟然那么有本事。”
“一转眼秦王都上私塾了,我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老王妃念在我手艺不错人也勤快踏实,把我配了王府里一个侍卫,成亲没多久,我就生了珍娘,之后继续在王府里当绣娘,日子虽不说大富大贵,可比起外面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但珍娘长到五岁,我相公突然带着我们娘俩离开了王府,辗转几番,流落到了牛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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