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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残香烬旧衣（第2页）

剧痛中小鱼看清木簪末端刻着极小的一行字——"；万历四十三年霜降，阮留"；。

海底突然亮起青光，三百具冰玉棺中的嫁衣同时燃烧，苏锦娘的尖啸随着香尸衣灰烬飘散：

"；你以为烧了这些就能赢？真正的香尸衣早就......"；

阿樵的疤痕突然暴涨，梵文锁链绞碎最后一具冰玉棺："；真正的香尸衣，是你亲手缝给陆沧溟的寿衣！

"；

血海退去的轰鸣中，小鱼看见怀素虚影立在沉船甲板。

他残缺的梵瞳映出众人身影，指尖点向沈墨瞳心口："；该把偷走的东西还了。

"；

"；你欠的债，该还了！

"；苏锦娘的尖啸震得沉船甲板崩裂。

十二具冰玉棺从海底升起，棺中灰烬凝成她的新身体——三百片香尸衣碎片在血月下重组，每片布料上都缝着小鱼的生辰八字。

阿樵的疤痕突然裂开，梵文锁链绞住最近的三具冰玉棺："；你以为换张皮就能活？"；青色血液顺着锁链倒灌进棺椁，灰烬中发出凄厉的婴啼。

小鱼攥着木簪后退半步，簪尖对准自己心口："；你再靠近，我就毁了这具身体！

"；

"；你舍不得。

"；苏锦娘的新身体从棺中踏出，嫁衣上的瞳孔刺绣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暴雨夜，小鱼被按在织机上，脊椎处缝着的《换命书》正渗出黑血，"；三百个名字的因果，早把你的魂蛀空了。

"；

沈墨瞳突然甩出虎斑贝，碎片刺入苏锦娘眉心："；看看你偷走的梵瞳！

"；贝壳映出的画面让所有人僵住：万历三年的采珠船上，苏锦娘正剜出怀素的右眼，将血淋淋的梵瞳塞进冰玉棺中的女婴眼眶——那是刚出生的小鱼。

"；原来我的眼睛......"；小鱼踉跄着撞上桅杆。

"；是诱饵。

"；苏锦娘掐住她的脖颈，"；我在你眼里养了二十年的蛊，现在该收网了。

"；

阿樵的柴刀突然横在两人之间："；你养的蛊虫，早被阿阮的木簪钉死了！

"；刀身映出小鱼瞳孔深处的银丝——此刻正被木簪上的梵文血灼烧。

苏锦娘突然尖笑，嫁衣碎片炸成毒蛾扑向众人。

沈墨瞳的银丝织成火网，虎斑贝碎片却在火焰中浮现诡异画面：现代都市的地铁站里，穿血裳的小鱼正将骨梳刺入安检仪。

"；十载之约到了......"；苏锦娘的声音随毒蛾消散在夜风中，"；我在现世等你来穿嫁衣......"；

阿樵突然拽过小鱼的手，将她腕间银铃按在桅杆的困龙纹上："；把名字还回去！

"；

"；还了会死......"；

"；那就一起死！

"；

银铃炸裂的刹那，整片血海倒卷上天。

怀素的虚影在漩涡中浮现，残缺的梵瞳映出骇人真相——二十年前苏锦娘缝进小鱼脊椎的《换命书》，每一页都沾着阿阮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