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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4页）

按照刚才疗伤老人的说法，他该是要谢谢白锦欢的，该感谢青丘救了自己一条命。

&esp;&esp;可如今他是个废人，就算侥幸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esp;&esp;鹤羽扭过头去，用一种空洞的眼神望着白锦欢。

他的声音沙哑，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直戳人心，好似真的有此疑惑：“白锦欢，我要感谢你救了我。

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esp;&esp;白锦欢被他问得一愣，刚想出言回答，就听鹤羽继续用那种半死不活的语调说着话：“我身负重伤，只能受人恩泽，调养着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的身体。

现在的我，除了给人带来麻烦，还能做什么呢。”

&esp;&esp;听到鹤羽妄自菲薄的话，白锦欢眉头一蹙，轻轻抿了抿唇：“你别难过，你还年轻，身体总能恢复过来的，到时候——”

&esp;&esp;这话像是突然戳中了鹤羽心中隐痛，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像是在回应白锦欢的话语，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力。

他没有再看向白锦欢，而是将视线收了回来，盯着地宫的穹顶出神。

&esp;&esp;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好似魂魄离体，只剩下一副空壳：“可是，白锦欢，我是个废人了啊。”

&esp;&esp;“同为妖族，你该知道妖丹的重要性。

没有妖丹的妖，如同折了翅膀的鸟，再也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白锦欢，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

明明是死里逃生捡回来了一条命，可如今醒来见到你，竟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喜，只剩下空荡荡的茫然。”

&esp;&esp;眼睁睁看着从前肆意明媚的少年变成如今这个缠绵病榻，虚弱苍白的模样，白锦欢再也忍不住心上悲痛，同他一起落下泪来。

他一边安抚着鹤羽的情绪，一边对他承诺道：“别怕，别怕，你不会是废人的，我会帮你的。”

&esp;&esp;“帮我？”

鹤羽轻笑一声，他的眼眶通红，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微微侧头望向白锦欢时，总是显得茫然又无助：“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再也回不到云上去。

青丘九公子，你确定你要帮我？”

&esp;&esp;“你能帮我什么？帮我杀了那群仗势欺人之辈？还是帮我夺回我的内丹？”

&esp;&esp;“没有内丹，我就是废人一个。

白锦欢，原先我们如此相似，家世，容貌，能力，地位，样样都不分伯仲。

妖界有那么多人，我只欣赏你，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同类。”

&esp;&esp;“可是——”

鹤羽的声音哽咽起来，喉底压着点点泪意，“现如今，我望着你，只能感受到一种犹如天裂般的差距。

你还是青丘最受宠的小公子，我却成了个废人，多么可笑。”

&esp;&esp;话已至此，鹤羽也不愿多说。

他沉默着，白锦欢也沉默着。

明明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朋友，现下却像是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隔阂，横在他和鹤羽心中。

&esp;&esp;他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狼妖，可面对白锦欢，他还是百感交集，总忍不住去怪他。

&esp;&esp;或许是方才大巫给他释放的舒缓妖力作用，鹤羽恢复了些精神。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扭过头去，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虽是说着话，可语气尽是疲累：“白锦欢，我想休息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