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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2页）

&esp;&esp;但洗衣妇们都是把脏衣服堆在一起捣洗，不分男女，也不分材质，晾干后送到她的手上，总是透着一股漂白水的酸味儿。

&esp;&esp;埃里克洗的衣服却干净无味。

&esp;&esp;薄莉每次换上他亲手洗的衣服，都心情复杂。

&esp;&esp;除了一开始的窘迫和不适，后来她在十九世纪其实很少遇到困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埃里克。

&esp;&esp;他近乎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新奥尔良气候潮湿，虫灾泛滥，他就不时拆开她的床，检查木板夹层里是否有虫寄生，还会亲手洗净她的鞋子，晾在壁炉边上。

&esp;&esp;每天早上，他都会去壁炉边上，把手伸进裙子的夹层里，检查是否还有潮气。

&esp;&esp;哪怕是在现代，薄莉都没有这样的耐心，衣服大致干了，就会裹成一团丢进衣橱里。

&esp;&esp;吃饭上，他也会尽可能地妥协和照顾她。

&esp;&esp;他在口味上没有特别的偏好，吃的东西不像菜肴，更像是饲料。

&esp;&esp;薄莉发现这一点后，就有意无意地喂他吃东西——他亲手炖的红酒牛肉，亲自煎的牛排，亲自捉的小龙虾，还会把水果塞进薄饼里，哄他张口吃下去。

&esp;&esp;他的口腹之欲始终不高，但她喂过来的基本上都会吃下去，也会吃掉她剩下的食物。

&esp;&esp;因此，她几乎没有见过食物变质的样子，每天都有变着花样的菜肴可以吃。

&esp;&esp;薄莉也试过去照顾他。

但不知是否他反客为主的能力太强，最后都会演变成他在照顾她。

&esp;&esp;除了从未经历过的欲情，他似乎不需要她引导任何事。

&esp;&esp;明明年龄上有着明显的差距，她却是被照顾的那一方。

&esp;&esp;薄莉只能一边羞惭，一边享受。

&esp;&esp;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又似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esp;&esp;埃里克的情绪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过激，只是仍会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她。

&esp;&esp;还记得最开始跟他接触时，他极其厌恶镜子，从不在身边放置反光的东西，连匕首的刀刃经过磨砂处理。

&esp;&esp;现在，她却能在任何反光的地方，撞进他的视线里——壁橱光滑的漆面，书架的玻璃柜门，瓷盘上的反光，他的目光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esp;&esp;屋内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块镜子，甚至是杯中的倒影，都是他监视她的工具。

&esp;&esp;薄莉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esp;&esp;应该是好的。

&esp;&esp;毕竟，他不再避讳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面庞，有时候被她挑衅，还会抱着她走到镜子前。

&esp;&esp;卧室里，壁炉总是烧得很旺，镜子上蒙着一层水蒸气。

在她呼吸的熏蒸下，水蒸气会变得更浓，更重。

&esp;&esp;他却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的后颈，抬手擦净镜面，自后在她的耳边说：睁开眼睛。

&esp;&esp;又一个星期过去，公寓彻底完工，顶楼的房间也按照薄莉的设想布置好了。

&esp;&esp;这时候，薄莉发现，埃里克似乎又长高了一截。

&esp;&esp;……该死的恐怖片导演，把他设定得那么高干什么。

&esp;&esp;其实，埃里克并非个例。

&esp;&esp;很多恐怖片，主角第一部只是中等身材，但随着续作越拍越多，导演设定的身高也各不相同，猛增到两米的都有。

&esp;&esp;薄莉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再长了，现在的体型差已经吃不消了。

&esp;&esp;不知为什么，她再想到恐怖片版《歌剧魅影》，会有一种特别复杂的感觉。

&esp;&esp;好像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

&esp;&esp;此刻，她身处生活中，而非电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