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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esp;&esp;那年流放，峡州没有现今安定。

卫锦被夜间杀人放火的海寇捉住，即便曦珠及时赶去救了她，卫锦还是被吓得大病一场，从此精神错乱，神智恍若回到几岁孩童。

&esp;&esp;还把曦珠当作了娘。

&esp;&esp;卫若眼中泪水淌落，忙应道。

&esp;&esp;“三叔母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姐。”

&esp;&esp;气息越加微弱，曦珠张了张嘴，有些发颤。

&esp;&esp;“小虞。”

&esp;&esp;“阿朝他还在峡州，不必让他回来。

他走到这步，很不容易，别让朝廷对他有议声。

若是他来信了，你尽管告诉他京中一切都好。”

&esp;&esp;“以后卫家就要靠他了。”

&esp;&esp;卫虞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听她断断续续地说话，一面流泪一面点头。

&esp;&esp;都是关于他们，关于卫家。

&esp;&esp;最后听到她顿了顿，气不连声，却清楚地说着：“我去了后，把我的棺椁送回津州，葬在我爹和娘的身边，我要去陪他们。”

&esp;&esp;她不入卫氏族陵。

&esp;&esp;“这是我唯一让你们答应的事。”

&esp;&esp;她紧紧抓住卫虞的手，恳切地语调扭曲，悲怆的呜咽声细细，含糊的几不可闻。

&esp;&esp;此起彼伏的哭声中，卫虞满面泪水，她抽噎道：“三嫂，我答应你。”

&esp;&esp;曦珠的意识便逐渐涣散开了，阖上双眼，一直微蹙的眉也放平了。

&esp;&esp;好似解脱了，从此她不必再为谁思虑，也不必为明日的出路费心。

&esp;&esp;十四岁时，她从津州来京城投奔，又流放到峡州。

颠沛流离半生，几乎走过大燕的南北，吃了各种苦。

&esp;&esp;谁又愿意吃苦？

&esp;&esp;追根究底，是她爱卫陵，才愿意为他守着风雨飘摇中的卫家。

&esp;&esp;可他知道吗？

&esp;&esp;不知怎么，曦珠又想起姜嫣定亲那日。

&esp;&esp;夜深池畔，他独坐醉酒。

&esp;&esp;她远远看着，心中酸胀疼痛。

&esp;&esp;等回过神时，她已经说出了那番彻底隔断她和卫陵的话。

&esp;&esp;“三表哥，你别喜欢她了，喜欢我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esp;&esp;可他只盯着她看了许久，被酒气熏红的眼里满是落寞，还有隐隐的漠然。

&esp;&esp;他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也什么都没说，就只是那样看着她。

&esp;&esp;看到曦珠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点点褪去，难堪一点点占据，直到满溢出来，她终于落荒而逃。

&esp;&esp;那夜，她枕襟哭了一晚。

&esp;&esp;她当然知道自己和卫陵之间隔着的是深堑。

她一个出身低微的商户女，怎么配得上他镇国公府的出身，又怎么能这样不知羞耻地说明心意。

&esp;&esp;可他那样难过，难过到她心痛。

&esp;&esp;她也忘了身份，只是想让他别再那样了，想要他知道她喜欢他，她会对他很好，忘了姜嫣吧。

&esp;&esp;那晚之后，姨母开始给她相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