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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3页）

&esp;&esp;队伍瞧着拥挤长杂，一人三拜也不过是几个弹指间，几刻钟后，终于轮到两人。

阿嬢让他们先拜，分了一些素食递去。

&esp;&esp;两人眼瞧着前头的拜过，轮到自己拜时，依样画瓢。

&esp;&esp;站上祭台，便有青年们欢喜地议论起两人的好皮囊，楼庭柘仿佛习惯了众星拱月，也知道自己生得貌美，见此情形，只是抿唇怯怯地侧眸看向她。

他若留在这里当大祭司，没准真是个好去处。

&esp;&esp;一拜天地，日月好生之德。

&esp;&esp;二拜高堂，鹿神庇护之恩。

&esp;&esp;三拜，楼庭柘转过身，朝向她，见她纹丝未动，便戏谑道：“我可是皇子，拜我不吃亏。

这么多年，没有我大力宣传天水镇，他们也没得这样发达。

同样，我拜你也不亏，毕竟你是我那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没有你之前的力保谏言，天水镇也活不下来。”

&esp;&esp;当年圣上想遣散村民，拆屋毁镇，在此处修一座行宫，是她力排众议，又领负责主办的官员亲至此处领略风光，才令陛下改了主意。

&esp;&esp;焦侃云却忽略他的发言，正色看向台下百姓，“若没有天水镇的村民，便没有辛朝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

心啊。

&esp;&esp;盈满眼幕的玉腰奴谱成了纵横天地的妙曲，肆意地在明媚之下舞弄盛大的狂欢，不远处三两结伴的少年少女们张开双臂，妄图拥抱溪涧绿林吹来的一阵阵清爽的风。

&esp;&esp;“是吗？我已经许久没有抱着游玩的意图来过蝴蝶谷了，上一次同你一起来时，还是六岁那年，彼时你也这样说。”

焦侃云的红裙同样猎猎作响，衣袂与风缠绵，飘到了楼庭柘的眼前。

&esp;&esp;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又觉不妥，屈起指尖犹豫片刻，只得任其从指间拂走，似是微叹了口气，他望着张扬的衣袂，缓缓说道：“总记得幼时第一次见你，你穿得就像只扑棱蛾子。”

&esp;&esp;“你才像扑棱蛾子。”

焦侃云眉心一蹙，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esp;&esp;楼庭柘勾唇，继续叙道：“你唤我柘哥，奶嬷说你是来给皇兄伴读的。

说来好笑，年幼的我，还以为所有的伴读都如宫人一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和母妃说我也要伴读。

结果，来了个无趣的童子，我一看，就说我不要，我就要那天的小扑棱蛾子。

&esp;&esp;“母妃说，那是给东宫挑选的伴读。

送入东宫的，就算剩下来也不会给我。

那时开始，我真的很讨厌皇兄，以及陪在他身边的你。”

&esp;&esp;楼庭柘的母妃是后宫中最得宠的女人，柔嘉皇贵妃，盛宠经年不衰，地位可与皇后平齐。

焦侃云侧目瞧他一眼，“贵妃娘娘诓诱你自幼学着争权夺位的话术罢了，我那时也不过是个识字小童，以娘娘的地位，若是去求，皇后根本不会相争，东宫也不会将我放在心上。”

&esp;&esp;“是啊，我被关禁闭那年才反应过来。

她是后宫最受宠的女人，便想让我也做最尊贵的。

所以不论是可心的伴读，还是精细的餐食，哪怕只是个普通的玩具，她都会告诉我，只有东宫有，而我，只输在长幼有序。”

&esp;&esp;焦侃云及时纠正，“贵妃娘娘看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分明不是还输有德行？”

&esp;&esp;“你不要打岔啊。”

楼庭柘无奈地笑笑，本还想接着与她追忆从前，念及她方才的话，又认真说，“这些时日，我可是改正很多了。”

&esp;&esp;有没有改正，焦侃云前几天也没有时间查证，她忙着给虞斯只剩下三瓜俩枣的破茅草房拆砖撤瓦，倒是漏阅了另一茬殃苗。

&esp;&esp;许是年轻男女们看涧谷起了风，不忍辜负和畅，纷纷放起纸鸢，两人同时随着高升的筝图望去，蓦然发现，天边有一线遥遥牵着一只朱墨蝶。

就像楼庭柘在耳后画的那两只一般。

&esp;&esp;“我见你耳后和手指上的蝶尾延线一直画进了衣内，落到了哪里？”

焦侃云问道。

&esp;&esp;楼庭柘举目看向别处，赏这无边景色，自朗风惬意中轻飘飘落下一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