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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五（第2页）

&esp;&esp;春雀子垂着眸，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她，仍然被她漩涡似的双目吓了一跳，但不能逃避，她必须得直视她的眼睛。

&esp;&esp;“我没有救你，”

因果快要贴近她的下巴，从下往上，“我没有救你们！

我不想救任何人，谁也不要来救我！

为什么、为……咳、咳……”

她情绪一激动就咳血，但即便如此也要哑着嗓子喊出来，“为什么都擅作主张！

自说自话！

自我感动！

然后、最后！

是我自作自受！

？”

&esp;&esp;她尚且能动的手摁在春雀子肩膀上砰地就把她给按了下去，后脑勺着地，震得春雀子整个人都发懵，视野都在乱晃，镇定了好久才唤回了意识，见因果枯瘦的身体坐在她身上，肠子错综复杂地包裹着她的皮肤，那条被折断骨头的手臂像布条一样垂在地上。

&esp;&esp;她下体的阴茎还堵在里面，小腹勾勒出它的形状，春雀子最先与那形状相视，然后才看到她的脸。

&esp;&esp;嘴角滴答滴答地滴血，像个拧紧了却仍然在滴水的水龙头。

&esp;&esp;因果的眼瞳转向那红海一样的世界中唯一的蓝，不过被染得差不多成褐色了，但仍然有蓝没被污染，她就这么盯着令吾被砍了一百多刀的尸体发呆，碎碎念着“你也不是正常人”

，突然感觉有人在拔动着身体里的那根嵌入体，就像做手术时医生在拉扯属于自己的肌肉一样，她猛地低头，一只手拽住了春雀子企图拔出那根死掉的阴茎的手，但因果这将死的身体连只蚂蚁都可以啃食，自然是无济于事。

&esp;&esp;“你放开！

！”

因果拽着她大叫，春雀子一抬眸，她怯懦惯了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游离的坚定，不依她，更是辩驳：“我要救你，我要把他从你身上完全地剥下来，然后带你去医院，我去自首！”

&esp;&esp;因果感觉到忠难在一点一点地从她身体里脱离，这无异于徒手挖出她的子宫，这是她器官的一部分，身体开始变轻，她挣扎与嘶叫，胡言乱语：“我是寄生虫……我不能离开……”

&esp;&esp;“你是因果，是人！”

&esp;&esp;“明明你说没有我自己活不下去？！”

&esp;&esp;“我的命一点都不值钱！”

&esp;&esp;“命值钱要有什么用？！

拿去配冥婚时能得到更多彩礼吗？！”

&esp;&esp;春雀子一阵语塞，然那根庞然大物像是死胎一样地被完整取了出来，仿佛器官被连根拔起，犹如生产一般的大出血，喷涌而出。

&esp;&esp;因果尖叫着捂着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发了疯地喊阿难，把身上的肠子裹得更紧，她浑身是血，体内体外被血浸泡，仿佛她才是那个被生下的死胎，那么小，那么瘦，蜷缩起来就像被火烧过的尸体。

&esp;&esp;但是阿难最后一点痕迹也被春雀子拿剪刀来一根一根地剪断，她甚至都把肠子藏在折迭的身体里也难逃此劫，因果哭着说“我不要离开‘妈妈’”

，春雀子掰着她的身体把剪刀对着肠子咔擦一声，她说这只是一团不会动不会思考还会发臭腐烂的肉！

然后把她最后最后那截肠子也夺走了。

&esp;&esp;失去了全部的阿难，因果反而安静了下来。

&esp;&esp;她变成了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

&esp;&esp;春雀子好像一直在和她说些什么，但她是蜗牛，她听不懂人话。

而逐渐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从高到低，从慢到快，从女到男，就像磁带泡了水，仍然在播放着，外星人的语言，但一声厚重的男声，喊“小因”

，她听懂了，但是从哪里来的？“小因”

……“小因”

……“小……因……”

&esp;&esp;身上仿佛有无数的手，缠着她，缠在腰间，脖子，大腿，因果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仿佛这些手生来就是和她一体的。

&esp;&esp;而她只是在手覆盖上她眼睛之时，带着万分的疑问喊出了：“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