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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esp;&esp;我们，不是能够这样轻易断绝的关系。

————人性幽微处，不可与人说。

&esp;&esp;背光面

&esp;&esp;唐水星凌晨回到家，室内灯火通明，宋婉侨背对着人在侧厅带着哭腔烧香祷告，唐庭坐在一楼大厅的茶桌前，眼镜摘下来丢在桌边，捏着眉心痛苦得不愿睁眼。

&esp;&esp;门口多了一双黑色的漆皮鞋，比唐水星脚上的鞋长出一截，看得出鞋子的主人身价不菲，个高腿长。

&esp;&esp;经历多了，看这情境不用想也知道唐哲彦又闹起来了。

&esp;&esp;三天两头折磨得全世界不得安宁，真不如死了的好。

&esp;&esp;唐水星隔老远把书包丢在茶几上。

&esp;&esp;“咚”

得一声巨响，宋婉侨回头，望见唐水星回来，泪眼婆娑地问他，“怎么不好好在学校待着？”

&esp;&esp;唐水星不理她，提拉着拖鞋自顾自上楼。

&esp;&esp;小儿子的冷漠给宋婉侨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她忽然间就崩溃了，追过去撕扯唐水星，“妈妈在问你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esp;&esp;上衣宽松，唐水星被扯着，领口滑落到肩膀处，盈透白皙的肩颈皮肤上烙印着刺目的红斑。

&esp;&esp;宋婉侨瞳孔地震，眼泪被惊得断掉了，干哑地张了张嘴：“你……”

&esp;&esp;唐水星掸开她的手，麻木地拉好领口，上楼。

&esp;&esp;“你才几岁啊你！

你背着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你是想气死我和你爸吗？”

&esp;&esp;“你哥哥已经这样了！

你不体谅我们，好歹也心疼一下你哥哥！

我们供你去学校读书，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对得起你哥哥……”

&esp;&esp;“我凭什么要对得起那个残废！”

&esp;&esp;唐水星肩膀颤抖，转回身冲宋婉侨大吼，胸口剧烈地起伏，眼底是刺目的血红。

&esp;&esp;宋婉侨被吼得短暂失去了怨愤的立场，隔着两级台阶望着小儿子，眼里的泪摇摇欲坠，整个人显得虚弱又矮小。

&esp;&esp;唐水星撇开脸调整好呼吸，转回头望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之为“母亲”

的、可怜又无助的女人。

&esp;&esp;望着她，把一字一句扎进她心里，也扎进那个装聋作哑的旁听者心里。

&esp;&esp;他扯开自己的上衣，给他们看清楚。

&esp;&esp;“我没上学，不止今天，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去学校了。”

&esp;&esp;“我跟人睡了，不是女朋友，是男人。”

&esp;&esp;“这就是我当下的人生，怎么样，满意了吗？”

唐水星问。

&esp;&esp;宋婉侨失语了几秒，而后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esp;&esp;唐庭终于打破沉默，一瞬间好像又苍老了许多。

&esp;&esp;他让保姆带宋婉侨回房休息，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带上眼镜仔细地凝望小儿子的脸。